水池中热气氤氲,阿九双颊上带上了些被熏出来的潮红。他脑袋晕乎乎的,一时不知以是。听闻此言,顿时复苏了些,惶恐失措地将视野移开。
阿九不言,咬住下唇,转而将毛巾覆在谢梓安胸口,悄悄擦着血迹。
此人用极其轻缓和顺的腔调道,“傻子,这么浅的水都能呛到。”
他的声音猝然沉了下去,“何况,这个天下底子没有甚么自在。仓猝的背影、麻痹的眼神、子虚的笑容,这才是人生百态,才是实际。”
谢梓安调侃一笑,手顶用力,将阿九带入怀中,手紧扣住他的后脑勺,“你是仆从,如果你想要的是自在,想都别想。”
谢梓安松开他后,阿九严峻的掰动手指,主动迎上了谢梓安的视野,可贵的没有畏缩,“您放心,奴不会逃窜的。”
阿九眸瞳收缩,胃里一阵翻涌,他硬生生将干呕的感受压了下去,部下的行动更加细致轻柔,抚摩得谢梓安非常舒畅,他眯起眼,“之前也奉侍过别人沐浴?怎如此上道?”
谢梓安笑意更甚,薄唇如蜻蜓点水普通吻过阿九的脖子,“阿九,我咬了哦。”
谢梓安说着,腔调忽地拖长,声音沙哑,有说不出的魅惑动听,“阿九,我现在有点饿了。能够…尝尝你的血么?”
“因为是仆人说的,我就信了。”
阿九一滞,眼中的巴望和期盼被谢梓安尽收眼底。
谢梓安身上的血将这池子的水染成了夺目的殷红色,腥臭之气溢满鼻尖。馝馞薄雾,朵朵血莲绽放在他肩膀,分外妖艳。
谢梓安眼眸上扬,谛视着阿九的面庞,没有放过他的每一个神采。直到口里涌起浓浓的血腥味,才松开阿九。
谢梓安一听,幽幽勾唇,中指抵在他唇上,靠近了,将阿九整小我压在石壁上,唇瓣只差分毫就碰到他的鼻尖。
阿九不敢碰他的伤口,毛巾在他其他指头上兜转着,将他的手擦得非常干净。谢梓安勾唇一笑,“怕甚么?我又不痛,何必如此谨慎?”
“过两日,便出发去沈北了,好好清算一下。”
“对啊。”谢梓安伸出舌头,含混的在阿九耳垂上扫过,“我能品出鲜血的味道,杀我之人的血是苦的,而我靠近之人的血则是甜的。若我饿了,饮血便是,不需进食。”
阿九果断的点了点头,“嗯。”
阿九心中默道,本来他已经到国师府如此久了?光阴过得缓慢,他一点感受也没有。每日晨起奉养谢梓安,唯那日、守着谢梓安入眠的短短时候,是他到国师府最为安宁的时候。有点、让人记念。
谢梓安挑眉一笑,眸瞳中含着轻浮之意,“哦?活力了。”
阿九松开手,在池中堪堪站稳,他发丝全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很不舒畅,他不安闲的扭了一下身材,一板一眼答道,“是奴忽视了…”
“我不该给你起名叫阿九的,应当叫阿呆才是。”
他的手受了伤,此时被水一冲,鲜血褪尽,白肉被翻了出来,触目惊心。阿九的神采愈来愈白,他伸手从混堂壁上拿来毛巾,托起谢梓安的手,细细擦拭着上面的浑浊。
谢梓安看出了阿九的非常,开口道,“我现在表情挺好,有甚么想说的就说,不罚你。”
阿九闻声谢梓安着话里带上了些不着名的意味,心中生堵,手上加了些力度,几乎蹭破了皮,“未曾。”
他本是低着头的,忽而想起了些事情,昂首望了眼,过后又埋下头。似想问甚么,声音却堵在喉咙口,如何也说不出来。
阿九诧然,谢梓安近在天涯,长长的睫毛划过他的额头,一阵酥意,拨弄得内心痒痒的。他一怔颤栗,结结巴巴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