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受了伤,此时被水一冲,鲜血褪尽,白肉被翻了出来,触目惊心。阿九的神采愈来愈白,他伸手从混堂壁上拿来毛巾,托起谢梓安的手,细细擦拭着上面的浑浊。
水池中热气氤氲,阿九双颊上带上了些被熏出来的潮红。他脑袋晕乎乎的,一时不知以是。听闻此言,顿时复苏了些,惶恐失措地将视野移开。
谢梓安在阿九耳边轻声呢喃,“沈北的苍狼会很喜好你的,毕竟你如此甘旨。”
“你想晓得?”谢梓安眸子闪动奇特的光芒。
他本是低着头的,忽而想起了些事情,昂首望了眼,过后又埋下头。似想问甚么,声音却堵在喉咙口,如何也说不出来。
谢梓安眼眸上扬,谛视着阿九的面庞,没有放过他的每一个神采。直到口里涌起浓浓的血腥味,才松开阿九。
“这不是病。我生来便是如此。”
阿九双眸一睁,结巴道,“饮…饮血?”
谢梓安闻声,再也忍不住,靠着石壁,捂住腹部笑开了。他笑得满面通红,中指在阿九额上弹了弹,“蠢货。看来襄王的多年教诲都白教了,你连‘人以吸血为生’这类荒诞的笑话都信?”
阿九一震,眸子里潮湿一片,情急之下,握住了谢梓安的手腕,“这莫不是甚么隐疾?仆人,去找几个大夫来看看吧。”
他的声音猝然沉了下去,“何况,这个天下底子没有甚么自在。仓猝的背影、麻痹的眼神、子虚的笑容,这才是人生百态,才是实际。”
阿九松开手,在池中堪堪站稳,他发丝全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很不舒畅,他不安闲的扭了一下身材,一板一眼答道,“是奴忽视了…”
阿九心中默道,本来他已经到国师府如此久了?光阴过得缓慢,他一点感受也没有。每日晨起奉养谢梓安,唯那日、守着谢梓安入眠的短短时候,是他到国师府最为安宁的时候。有点、让人记念。
“因为是仆人说的,我就信了。”
“不、不想。”
阿九不言,咬住下唇,转而将毛巾覆在谢梓安胸口,悄悄擦着血迹。
阿九想了好久,才鼓足勇气问道,“仆人,您...为何不喜吃东西?奴听下人说,您从不吃晚膳,常日用食也少之又少。”
谢梓安蹲下身子,扳正阿九的脸,逼迫他与本身平视,“方才不是看得很大胆么?如何又不敢看了?”
“奴没有甚么要清算的。”
阿九颤了颤,双手撑在胸前,和顺得不像话,低声道,“奴明白。”
谢梓安松开他后,阿九严峻的掰动手指,主动迎上了谢梓安的视野,可贵的没有畏缩,“您放心,奴不会逃窜的。”
“奴没有…”阿九眼神飘忽,耳根深处出现了些红色。点头如拨浪鼓,仿佛恐怕谢梓安不信那般。
阿九果断的点了点头,“嗯。”
“对啊。”谢梓安伸出舌头,含混的在阿九耳垂上扫过,“我能品出鲜血的味道,杀我之人的血是苦的,而我靠近之人的血则是甜的。若我饿了,饮血便是,不需进食。”
“过两日,便出发去沈北了,好好清算一下。”
谢梓安挑眉一笑,眸瞳中含着轻浮之意,“哦?活力了。”
谢梓安唇瓣染着血,他伸出舌尖,在唇上一舔,“是甜的。”
阿九微微摆脱谢梓安的手,退后一步时,脚下遽然一滑,整小我淹入了水池里。温水抢先恐后涌入鼻腔,他几乎被呛死。最后还是谢梓安下池,将他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