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孤注一掷,赌一把,说不定就能喜结良缘。
他还欲说些甚么,唇俄然被弘毅帝捂住,“不必多言,禹泓本就是孽子。独一光荣是,他未随了皇后刁钻的性子。只可惜,还是过分痴顽,难成气候。”
“国师真有善心,如此体恤强大。”
弘毅帝闭上双眸,痴痴念到,“茗雪…”
“煊儿,你过分猖獗!大庭广众之下,怎可如此待禹泓?这成何体统?”弘毅帝瞋目而视,脸上的皱褶挤在了一处。吼完这一声,力竭之余,他满身软皮颤了一颤,更显老态。
禹泓抖了一抖,嗫嚅道,“禹泓辞职,愿父皇常乐无恙。”
“皇上。”他掀起长袍,红衣如素净残阳,在空中舞出一个都雅的弧度。
他踱步而来,瞧见禹泓杵在路中间,挡了道。剑眉一拧,卤莽将他推开。用力之猛,将禹泓整小我推搡到了路侧的石子堆中。
他立马稳住身材,难堪不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他抬眸一望,窘红着脸对谢梓安笑了笑。
禹煊摊开手走近,大笑道,“父皇又何必当真?五弟挡了路,我过不来,本想悄悄推开他罢了,谁知他身材孱羸,连这点力度都经不起。”
每月,谢梓安只需进宫两日,这是他当初应下的。但此时看着这张脸,他悔怨极了。只要短短两日,他自是但愿谢梓安能无时无刻陪在身边,以安慰相思之苦。
“你母妃病了,去看看吧,也别待在这儿了。”
弘毅帝见他来了,眸中忧愁马上消逝。皱着眉上前,微执起谢梓安的手,“梓安,朕方才还让人去寻你。如何朕不在,你就乱跑了呢?”
弘毅帝的目光沉沦又大胆,视若无人,涓滴不在乎周遭臣子奇特的眼神。
连天子都不待见禹泓,更别提趋炎附势的臣子了。眼下,涌起了些低低扳谈声,大多都是讽刺之言,未见有怜悯怜悯之意。
夜色来临,一轮皎月悬于天涯,温和的月光将这夜晚烘托出一片安静与平和。叶子的磬香透过树丛渐渐满盈开来,露水滴落,光辉残暴,稠密的树叶跟着波光微微摆动。
“皇上,您消消气,本日是好日子,诸位臣子都在此,就让太子殿下留下吧。”莫怀桑说道,他冲禹泓挤了挤眼,却见对方毫无反应,只顾悲伤垂泪。顿觉朽木不成雕也。
柳珺瑶忽而闻声美好琴声,转头时,目光与谢梓安遥遥相遇,她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羞红色从脖子伸展到耳根。
弘毅帝火气更旺,一甩衣袖,“让他走!”
柳珺瑶听言,破涕为笑。美目流转,秋波四溢。若隐若现罥烟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娇态尽显。她吸了吸鼻子,红着脸,手心握住璞玉,轻声道,“我会…我会来的。”
他拨了拨弦,琴声如山泉,从喧闹幽深的山谷而来,缓缓流淌于指尖。
“臣念及本日喜庆,以是回毓缃宫拿凤凰琴。欲奏一曲,赠于陛下。”
弘毅帝的手在谢梓安的脸上摸了一把,他老眼浑浊,身影有些佝偻。饶是如此,他也冒死睁大了眼睛,似要将谢梓安里里外外都看清。
谢梓安行走在竹林当中,面色冷峻,他怀中抱着古琴,衣摆感染了些晚露。拂过密叶,和顺的风将青丝扬起,配上那如血丹唇,更添邪魅超脱。
“五弟,何来怪之说?这本就不关我的事,是你本身站不稳。”
弘毅国的皇子,个个都身材结实、能文善武。唯独这太子禹泓,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肥胖不堪。读的书倒多,但若论治国之道,却甚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