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之力,让这刘家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不是难事,这点刘太太比谁都清楚。可她没想到昔日对她甚为和蔼的冯爷,今儿竟以势压人,暗道绿莺还挺有手腕的,平常端的是藐视这小蹄子了。罢了,俗话说:民不与官争,她只能恨恨放手。
冯元中气实足的一嗓子,吓得几人赶快出去回话,“老爷恕罪,实在是那小翠的老子娘赖着不走,奴婢才在一处想着辙呢。”
“求大人明察。”佳耦俩双双跪地,“咚咚咚”磕开端来。
冯元不耐烦,摆摆手,“罢了,将那小翠的老子娘领出去。”
几个下人相互对看一眼,赶紧点头应是,往角门而去。
那庄户佳耦进门前另有些理直气壮,待进了门一瞧,那居正位之人竟身着官服。此时忽地生了些气虚胆怯,忙鞠躬哈腰道:“回大人话,小翠恰是小人伉俪的闺女。”
正犹疑,忽地一声叱呵传来,“主子问话竟敢不答,是想被发卖不成?”冯元心火直冒,这冯佟氏竟在他眼皮子底下跟下人打起眉眼官司,当他是死人不成?
翌日,冯元散衙回府。伉俪两个正坐在正厅说话,忽地从外头传来一阵丫头婆子叽叽咕咕的群情声。
那日以后,汴京的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立马有了谈资:“当朝右通政与右佥都御史为了个美婢争风妒忌。”
瞧她瞪着那圆溜溜黑漆漆的眸子子,冯元仰脸轻嘁一声,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是不会利用与你。”
他让人取了二百两银票,伉俪二人这才对劲而归。
冯元倒在床上,满足地吁了口气。大手一揽,将绿莺搂在怀里,望着那粉润小脸儿,笑着开口道:“你身子不便还这般小意服侍,爷领你的情。说说,想要甚么赏?”
“小人不是来肇事,而是来讨个说法。”那乌黑男人有些悲忿,“那日贵府小厮将小翠抬回家,一个婆子扔下几贯钱,说是小翠自个儿贪玩掉池子灭顶的。这、这清楚是指鹿为马,小人闺女哪是灭顶,是被活活虐待死的啊!”
冯元迷惑,攒眉问道:“既是晓得冯府乃小翠主家,为何还来肇事?”
绿莺听得瞠目结舌,不知竟另有这一番周折,心下震惊。没想到他竟这般看重她,自个儿竟能得他这般眷顾与吃力策划。她此时心内是又羞又喜,模糊还生了丝骄贵对劲来,忍不住偷偷咧嘴暗笑,喜得跟朵大喇叭花似的。
厥后这事一传十十传百还被添了油加了醋,又变成了“当朝右通政与右佥都御史为了个美婢争风妒忌,这个破了头,阿谁断了腿,两人闹了个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