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冯元去的丰台县,闹的匪患便是其手笔,此次亦是。虽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高,却也如同那午后蚊蝇般甚是招人烦。
冯元赵彦也未等他,先头兵士将宅门翻开,诸人浩浩大荡地今后院县老爷寝居处行去。
城门大开无人看管,往城里望去,只见商贩和百姓皆是希少。待瞧见城外兵士遍及时,百姓行色仓促埋头拜别,商贩也都手忙脚乱清算起摊子来,一眨眼工夫流派紧闭街上已然空无一人。
绿莺随了冯元下车,头上戴着早备好的帷帽,待瞧清面前气象时怔了怔,轻纱下的小嘴儿不由微张。
冯元点头,如有所思,道:“那为何肇事的偏是丰台与上饶,如何不是古昌与川云?较着直指汴京,这又是为何?”顿了顿,他正色道:“此时定论为时过早,到了上饶便可晓得,你我也要警省些,那边也一定承平。”
待那帮乱党被打得胖头肿脸,冯元才施施然命兵士制住世人,大喝一声:“停止!”
此时的县衙哪另有常日严肃,的确似遭了地动普通,门漆掉了大半,一侧的宅门失了门环,只余铺首,阶下两处石狮子一处断了头,一处豁了嘴儿。
赵彦瞧他走神,也扎眼望去,这一瞧不由愣住。
冯元与赵彦二人对视一眼,派半数兵士在城外看管匪囚,余下之人皆进城。
“你个小老儿,当朝右佥都御史冯大人及西城兵马批示赵大人来此,速速唤你们大人开门驱逐!”
赵彦皱着眉头想了半晌,忽地灵机一动,靠近冯元,抬高声音道:“除非是那县令昏聩渎职,部下人也是草包,似是唯有此才说得通。”
赵彦听了这意味深长的话,直点头。他先头还感觉万事大吉了,经这一提示,再细一思考,公然松泛得太早,内心对冯元也更加佩服起来。
“本是诛九族的谋逆罪,念你们是被妖言勾引,并非本心,且都家去罢。此后可要好生度日,莫要再轻信奸人肇事端,不然老母妻儿之命皆不保。再有,此次天灾的赈灾银两不久后朝廷即会送达,都等着罢。”
“爷,这里好生古怪,奴婢不敢出来。”绿莺有些骇怕,待冯元上了车小手紧紧攥着他袖口。
“大人,皇上为此事大怒,匪患虽灭,可那上饶县令可要如何措置?是要押到京里定罪还是由大人原地撤职?下官不明,大人看皇上的意义是?”
千恩万谢痛哭懊悔声不断,世人结伴家去。
赵彦一愣,万想不到这冯大人竟对兵士这般体恤,一时有些感到难言,大丈夫几乎红了眼眶。
待冯元回转,赵彦斟了两碗酒,二人边酌饮便说着话儿。
冯元叮咛赵彦:“关着的乱党莫要轻心,无妨多派些人看管,这如果出了甚么差池,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达到上饶县已是两今后的傍晚了,一世人立在城门外,只觉此城暮气沉沉。
这回可瞧得清楚,床榻上歪趴着一人,青头肿脸似个大蟾蜍普通,眼睛眯成缝儿睁不大开,这副模样想必亲爹娘也一定认得出来,身子似也有伤,挣扎好久也未起来身。
蔡荣愈说愈悲忿:“下官自认常日待人不薄,那县丞和主簿竟与那乱党里应外合,衙役们死的死伤的伤。”说着再忍不住,抹了一把老泪,“他两个常日也与那死伤之人朝夕相处,如何这般狠心啊......望二位大人能抚恤死伤衙役,对那些百姓也请部下包涵,他们原是本分人,何如被奸人鼓励才犯下此孽事。”
这蔡荣也年近半百,冯元体恤道:“不必了,蔡大人既伤着,虚礼可免。”想起来时见闻,他奇道:“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为何街上行人寥寥,神采古怪如临大敌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