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元见他点头晃脑,皱着眉一副老成模样,瞧着还挺似那么回事,离远了还觉得说的是甚么警世规语呢,离近了听清楚是驴话!邪教的人都说不出来这么邪性的话!要不是就这一根独苗苗,他真想送冯安去山西矿上吃煤灰。

忽地,他一滞,娇儿?琴双?怪不得方才瞅着有些眼熟,这不就是那阵子冯佟氏要给他收房的二人么!

冯府少爷自来将亲爹当老虎,将自个儿当作猫,深怕老虎哪日发威吃了他这个远亲。冯元在府里时,他能躲便躲,蔫巴巴自个儿屋子里用膳,外加冯佟氏成心拦着,父子两个一年到头也碰不了几次面。冯元出门时,他立马还阳,猴一样窜出去,在饭厅用膳、花圃揪花、玉轮门下调戏小丫环,他常到亲爹的地盘望风,亲爹却极少来他这小院。

一个是被急死的寺人,两个是不甘心被摁在水里的瓢,她们可不想躲,做实了讨个名分多好!

两个丫头轱轳轱轳间,碰倒了床前的屏风,冯安气得谩骂两句,催促她二人去床下躲躲。

二人便这般通畅无阻地进了屋,一瞧,那小少爷生得白净姣美,遂使尽浑身解数勾引,三人成了事。姐妹两个先头另有些顾忌,只隔三差五来此小院与冯安私会,厥后瞧没甚大事,便将承担提来,直接歇在这里,三人日夜颠鸾倒凤,好不欢愉。

冯安耳背,晓得是大老虎来了,浑身打起激灵,一脚一个将身边两个丫头踹下床,喝道:“快滚。”自个儿也仓促穿起衣裳来。

冯元坐着肩舆,一起晃闲逛悠,心下感慨。他现在也算很有闲暇,此次子可要好好教诲,可不能再养成第二个冯安才是啊。

一日,二人晃闲逛悠来到冯安的院子,院里小厮开端拦着不让进,她二人便叱呵:“下作东西还不滚蛋,太太但是让我们姐妹两个府里到处走动的。”

冯管家将院里丫环婆子一概撵到离了这里八百丈远的地儿,又将冯元的话改了改添了添,狠叨叨复述给了统统小厮听,这事便算办好,只要冯安不出坑死人不偿命的幺蛾子,他们一世人还是能吃个饱饭睡个好觉的,不然若冯元起了雷霆大怒,他们不现在儿便找块豆腐磕死算了。

待面前清净了,他冷瞥了一眼冯安,没好气道:“穿好你的衣裳后给我过来!”说完,走离床前,回身坐到了茶案旁的圈椅上。

后代后代,宿世的债,这话没错,这冯安便是专门转世投胎来找他索债的!

本筹算跟他提提季子的事,想鼓励他一番,常言道长兄如父,他如果个爷们,定会下决计改头换面,给小辈树起个好表率。谁家兄弟不是哥哥在前,罩着弟弟?便是自个儿小时候,也是兄长冯开持着木棍在前当着将军,自个儿握着小铲儿在背面当着兵士,一帮小儿叽叽喳喳唱着两军交兵的大戏。本觉得,再是混不吝的烂泥也能聚成一堆儿,孰料,烂泥就是烂泥,甚么时候也扶不上墙!

当年兵戈时,存了气了便甩着膀子红着眼杀敌,现在呢,德冒有工夫,但敬着自个儿,哪敢脱手?这辈子盼望着父子能参议一番,可惜阿谁孽障,哼,鸡都能挠死他。干啥啥不可,吃啥啥不剩的玩意儿!

本来,这娇儿与琴双当月朔进府便被这官宦人家的繁华迷了眼,晓得攀不上冯元,既不肯做粗使丫环又不肯被卖,传闻府里小少爷幼年贪花,便打起了他的主张。

冯元冷眼打量起宗子,翻了年,现在也十五了,身板儿还跟小鸡子似的。时下男人十六娶妻,大户人家的少爷十四便给安设通房丫头教诲人事,这冯安自小身子骨便弱,他本来跟冯佟氏筹议晚两年,结婚前再给宗子安排,谁知这不争气的东西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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