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莺将头摇得如博浪鼓,告饶道:“爷恕罪,奴婢实在吃不得了,再吃就醉了。”
回想自小爹爹的心疼,嫡母欺辱自个儿时爹爹的保护,佟固眼一红,懊悔道:“真是一叶障目!”
而立往上的年纪,边幅堂堂。微黑的面皮,粗黑的剑眉斜飞直入鬓角,鼻如悬胆,双唇紧抿,整张脸表面如刀削斧劈普通结实。
夜已深,红莲扶着佟固回了房。
“老奴正要与太太说,方才老爷打发德冒家来,说是有些吃醉了酒,今儿便在大少爷的别院歇了。”
一两?这也太少了罢?宋嬷嬷欲言又止,“太太,老奴之前见过那小翠的老子娘,不似好打发之人,就怕来闹......”
“噗嗤”一声,佟固没忍住,拍着大腿跺着脚,乐得差点没嘎一下抽畴昔,一脸嬉皮道:“还饶命,我姐夫又不是阎王爷,这般美人儿竟是个耗子胆儿,风趣啊风趣,哈哈哈。”
“但是要爷也似那般喂你?”冯元脸一沉,用下巴点了点佟固那边。
姐夫不嚷着家去,佟固的心落了地。瞧绿莺兀自木怔怔地杵着,他冲红莲使了个眼色。红莲会心,一把将她往冯元身边推去。绿莺始料未及,一下子扑进了冯元怀里。
佟固拦道:“姐夫莫急,你平时对弟多有关照,此次又帮了弟天大一个忙,今儿弟要送你个谢礼。”
“恰是,那丫头名唤小翠。”宋嬷嬷应道。抬出来的时候她翻开被子瞧了眼,哎呦喂,浑身没一处好皮子了。真是不幸呦,即便她常日也使些狠毒手腕,此时也忍不住有些唏嘘。
在美人儿的奉侍下几人又行起酒令来。
听着劈面不时传出的亲嘴儿咂舌声,绿莺羞赧地垂下眸子。正如坐针毡时,忽地满满一盏酒递到她嘴边,烛火将酒面映托地波光粼粼,心底再不甘心也不敢回绝,没成想吃过后那冯大人又递来一盏。
话落,发明姐夫朴重勾勾地盯着那绿莺。他嗤嗤一笑,这是瞧上了?贰内心一喜,也不睬那唤作娇荷的如何嫉愤,挥挥手将她打发了。
宋嬷嬷瞧着眼色,晓得太太在等她拥戴逢迎,可旁的事便也罢了,事关两位极高贵的主子,她哪敢多嘴置喙。
吃了口酒润润喉,“本已将他二人拉开了,谁知孔璋竟趁弟几个没留意取出匕首刺了畴昔,那老翁当场便一命呜呼了。哎,你当时不在汴京,这事儿闹的极大,弟那嫡母晓得后竟跟我爹说孔璋之以是犯下命案乃是弟撺掇的,六合知己,跟弟有甚干系?”
冯元有些无法,“子坚是晓得我的,我自来在女色上头不热中。”说着立起家来,伸手抚平衣衿上的褶皱,对内弟道:“今儿也累了,我这就家去了。”
冯佟氏皱起眉头,不悦道:“甚么大少爷,轻贱胚子一个。整日吊儿郎当,连个芝麻官都混不上。庶出的就是上不得台面,跟他那卑贱姨娘一个德行!我就不明白老爷他总和这庶胚子在一处,能得甚么好?是能在宦海上帮他啊,还是能替他赚银子?”
都是为官的人了,还这般没仪没表的,冯元警告地瞪了内弟一眼。望着脚下的绿莺,他亲身将她扶起后揽在身边。
绿莺将此人细细打量,公然如菱儿所言,确是个俊郎君,可惜是个不苟谈笑的,且两眼还冰凌凌地望着她......绿莺忽地与他四目相对,不由打了个寒噤。这才回过神来,瞧见自个儿正趴在人家怀里,赶紧起家下跪,“奴婢偶然冲犯大人,求大人饶命。”
佟固瞅了眼身边的红莲,表示她斟酒,“姐夫,此次多亏你美言爹爹才为弟谋了这副批示一职,弟敬你。”他高举着酒盏,殷勤地号召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