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内弟如有所思,他提点,“可见并不是真怪你,贰心内自有一杆秤。岳父大人身居高位,岂会自觉听信后宅妇人之言?”
绿莺将头摇得如博浪鼓,告饶道:“爷恕罪,奴婢实在吃不得了,再吃就醉了。”
瞧佟固有些不置可否,他暗忖斯须,言道:“我且问你,这出命案一事,岳父大人除却数落你,可有打你罚你?”
“凭甚打弟?这事本就与弟无干,他如果打了弟,弟、弟就离家出走!”佟固急地握了拳头,梗着脖子嚷嚷。
忽地,“吱嘎”一声门响,郎舅二人齐齐朝门口瞧去。
“奴婢绿莺,给二位爷存候。”嘴角梨窝隐现,声儿有些羞怯,说完便垂下了头。
京北别院内,郎舅二人正推杯置盏。
都是为官的人了,还这般没仪没表的,冯元警告地瞪了内弟一眼。望着脚下的绿莺,他亲身将她扶起后揽在身边。
冯元这内弟姓佟名固,字子坚,待人诚心性子利落,两人一向相处得极好,此时不免对他语重心长些。
佟固猛地刹住话茬,脸涨得通红,他俄然想起来,本身的嫡母不就是面前之人的岳母大人?!
“但是要爷也似那般喂你?”冯元脸一沉,用下巴点了点佟固那边。
话落,发明姐夫朴重勾勾地盯着那绿莺。他嗤嗤一笑,这是瞧上了?贰内心一喜,也不睬那唤作娇荷的如何嫉愤,挥挥手将她打发了。
冯元拍拍他肩头,安抚道:“子坚稍安勿躁,你细想,性命官司这般大的事,岳父大人仅是数落你几句,这是为何?”
冯佟氏皱起眉头,不悦道:“甚么大少爷,轻贱胚子一个。整日吊儿郎当,连个芝麻官都混不上。庶出的就是上不得台面,跟他那卑贱姨娘一个德行!我就不明白老爷他总和这庶胚子在一处,能得甚么好?是能在宦海上帮他啊,还是能替他赚银子?”
在美人儿的奉侍下几人又行起酒令来。
他挑挑眉,指着这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的二人,一脸扣问地望向冯元,“姐夫看哪个好?”
冯元又对他提点了些为官之道,瞧天气已晚,酒吃的也差不离了,便说道:“子坚可纵情了?我要家去了。”
他嘲笑一声,“张孔璋倒命好,他那当右通政的从兄宫里有人,连堂都没过,往那老翁家打发点银子便平了事。弟呢,挨了我爹好一通数落,天爷祖宗,姐夫你说弟是不是倒了八辈子霉?哼,恰好嫡母说甚么爹都信,忒得邪门儿了,姐夫你说弟这......”
听着劈面不时传出的亲嘴儿咂舌声,绿莺羞赧地垂下眸子。正如坐针毡时,忽地满满一盏酒递到她嘴边,烛火将酒面映托地波光粼粼,心底再不甘心也不敢回绝,没成想吃过后那冯大人又递来一盏。
佟固拦道:“姐夫莫急,你平时对弟多有关照,此次又帮了弟天大一个忙,今儿弟要送你个谢礼。”
“你我的友情还谈谢?子坚既然领了职,此后可要慎重些,莫要再惹岳父大人活力了。”
冯元有些无法,“子坚是晓得我的,我自来在女色上头不热中。”说着立起家来,伸手抚平衣衿上的褶皱,对内弟道:“今儿也累了,我这就家去了。”
回想自小爹爹的心疼,嫡母欺辱自个儿时爹爹的保护,佟固眼一红,懊悔道:“真是一叶障目!”
只见出去两人,略走在前的一身艳朱襦裙,高挑纤细,面如满月,笑的风雅得体,款款福身,“奴家娇荷,给二位爷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