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半晌,用手拄着下颚,嘴角勾起并不较着的弧度,那双大而圆亮的杏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妇人,问道:“先前我让柳氏做了桂花鸭,每日往荣安坊送十只,你如果想赚些银子的话,不如也按着柳氏普通,做出松花蛋来送到铺子里,赚得的银钱五五分红,可好?”
比及人走后,徐娟儿抹了把脸,狠狠的跺了顿脚,杏眼中尽是不忿。
一见着亲娘,盼儿眼眶微微发热,屋外头冷的很,她握着林氏的胳膊,发觉母亲穿的有些薄,也不敢在外头担搁,赶快走进正屋里,眼一扫便瞧见端坐在炕上的高大男人,蓄着短须,五官刚毅如同刀刻,不是石进另有哪个?
褚良白日里不是去上朝,就是去了城北大营,即便气候一日一日酷寒起来,昨夜还零散飘了小雪,还是繁忙不减。
刚才齐川上马时,林三娘还想闹腾一阵,现在瞧见男人身上宝贵的提花绸料子,也晓得这年青俊美的男人定是个身家颇丰的,眸子子骨碌碌的转了一下,林三娘也是个会作戏的,手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娟儿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没活路了,还请公子救救我女儿,求求您发发善心吧……”
徐氏见夫人杏眼一亮,脸颊出现淡淡的红晕,吃到美食时脸上暴露几分沉醉之色,视线低垂,那副模样的确跟树上饱满多汁的水蜜桃般,鲜嫩适口极了。
一见着儿子跟她姐姐如此靠近,林氏满眼欣喜,她之以是搏命生下一个孩子,此中不乏有替石家留后的意义,但更多的倒是为了给盼儿一个依托,她呆在定北侯府,固然褚家人丁简朴,但到底没有娘家人撑腰,一旦受了委曲,连个哭诉的处所都没有,现在也不知闹出了甚么岔子,母女俩竟然都不能见面,害的林氏担惊受怕,比及见到女儿全须全尾,没出甚么岔子,这才放了心。
内心头焦急的很,徐娟儿心机浅,面上也不由暴露几分,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哭的梨花带雨,模样当真是不幸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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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住心底的不耐,男人风采翩翩的安抚着林三娘,眼底却模糊翻涌着讨厌。
她向来没有学过医术,但却听葛稚川曾经提过密陀僧这味药,他说密陀僧用的好了能够救人道命,但一旦过量,便会令人暴毙,凡事讲究过犹不及,这个事理盼儿还是懂的,不过徐氏竟会将密陀僧这味药说出来,倒是出乎了她的料想。
母女俩坐了一会儿,林氏俄然问:“你跟姑爷结婚的日子也不短了,他待你如何?”
“娟儿,我们不如再去宁王府一趟?”
先前石进返来,林氏给他生了个小石头,对于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而言,生个大胖儿子跟去鬼门关走一圈也没有多大不同,石进是个疼媳妇的,即便林氏起初给宁王当了妾,他也不在乎,毕竟要不是林氏,他早就冻死在雪地里了,哪另有本日?
徐氏咧嘴一笑:“松花蛋同咸蛋普通,也是用新奇鸭蛋加了调料腌制而成,只不过里头有一味密陀僧最为特别,加了那物以后,鸭蛋腌制好后就成了乌青之色,口感弹润,形状如冻微微透明,若不是色彩不好,吃的人怕是会更多;至于吃法也多得很,最简朴的就是把蛋壳剥了,切成块,沾了酱油跟香醋,风味特别,固然也是腌制出来的,却跟咸鸭蛋完整分歧……”
将乌青的蛋块夹起来送入口,女人的嘴唇上沾了一滴乌黑的酱汁,盼儿的唇色本就偏红润,现在她似是发觉了非常,伸出淡粉的舌尖添了一下,将斑点儿抹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