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哥此次不受她威胁,还是不作声,红萝怒了努嘴,谨慎地问:“豆豆哥,你明儿还陪我么?”如果没有豆豆哥,只怕就没有零嘴能够吃了。红萝实在很有钱,她存了很多私房钱,但是她不舍得用,她预备着给伊文那小子娶个好媳妇。
“豆豆哥,你会谅解我么?”红萝亲热地凑畴昔拉着豆豆哥的手问。固然丢篮子这个事儿的确很丢脸,但丢的是豆豆哥家中的篮子,也不算太丢脸。豆豆哥的爹爹是个好大夫,有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毫不会因为一个小篮子而跟她一个小丫头计算。想通此处,红萝会心一笑。至于豆豆哥,豆豆哥一贯对她惟命是从,她才不担忧。
顾墨恭敬虔诚,一宿未睡。长庚落下,启明升起。四时之行,日月之明,更迭有致。
惠一大师又摘了一记苦李子塞进嘴里,也不跟他打趣了,拂去衣间花叶,慈眉善目道:“我晓得你本日是来找我问姻缘,人间姻缘早已必定,你本日来找我问,乃是逼迫晓得一个结局,缘分这个东西,强求不得,我本日为你道破,来日它变作它样,你岂不是要恨我?”
顾墨心中一怔,先前惠一大师说他克日有新的爱情将至,他还微微有些光荣,想着和那小丫头或许真的有些缘分,一转首他如此沉寂,亦不是在跟他开打趣。莫非先前只是一番戏说?不对,削发之人不打妄言。惠一大师这类精通佛理,又医术高超,更看破人间情的高人,说话一贯隐晦没法捉摸,不能妄自推断。
一句‘纯情小处男’叫得顾墨神采一阵红一阵黑又一阵白,变幻莫测,甚是活脱,人间也唯有此人敢这么叫他了。顾墨微微敛了神采,难堪地咳了咳,而立年事还是个处男,这是件很让人丢脸的事儿么?他如何不感觉?他又难堪地笑笑,不安闲道:“我感觉大师你本日有些为老不尊,你如此这般,方丈大师晓得么?”
“你不去前殿上香,到我后院来何为?”惠一大师望向来人,说话间,已换了一种坐姿,换了一副笑容。佛有百般坐,万般笑,各种皆安闲。
红萝又看向身侧的哥哥,还未开口,伊文便打断她:“别问我,你做的错事儿一贯不值得谅解。”
惠一大师见他沉默不语,微微点了点头,又道:“你如此了悟,有一桩事,我倒是要讲与你听。所谓‘三业安闲,诸根具足故;财物安闲,统统怨贼,不能夺故;福德安闲,随心所欲,物皆备故;王位安闲,珍奇妙物,皆奉献故;所获之物,过本所求百倍殊胜,因为当年不悭嫉故。’你戒悭贪是真,勿要妄念。至于你生母之大悲愿,你亦不必挂怀,以虔诚恭敬之心呼应之,且让她淡淡的去。本日我亦有他事缠身,他日再去找你弈棋,你先归去吧。”
“如若你做的错事,是像丢篮子这么丢脸的错事,我就不谅解你。”爹爹吐了烟圈,干瘪的脸更加肥胖。
红萝心中一凉又一疼。爹爹这个抽大烟的风俗,在她很小的时候便有了,大烟就是他的生命。细碎的烟丝用笸篮装着放在土炕上,颀长的烟锅中旱烟香诱人眼,爹爹只要在抽着大烟的那还会儿,神采是沉浸的。
顾墨顾不得头顶疼痛,合掌恭敬一笑:“弟子顶受教诲。”惠一大师是他六年前就熟谙的,大喜大悲,经常不由本身,若不是交友已久,顾墨毫不信赖,如此一清癯老儿是位世外高人。他善解惑,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