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圣上乃明君，自古明君，自不会以私害公。”
我奇道：“从未传闻裘家人来宫里走动，想必娘娘很欢畅了。”
裘夫人道：“未知皇后娘娘召妾所为何事？”
高曜道：“既然母亲成心，就请姑姑先说与孤听听。”
不一时，太后与邢茜仪收剑立定，相互见礼。慎嫔奉上手巾，两人各自拭汗。天子走上前去。邢茜仪双颊通红，娇喘连连。叩拜施礼时，半晌说不出话。太后却气定神闲，笑道：“自从渊儿决意随天子去北方，本宫已经有好一阵子，未曾痛痛快快地对舞一回了。”
锦素领命，带着高显和高曜辞职。太后向佳期道：“你代本宫送邢蜜斯出去。”邢茜仪起家，闲闲行了一礼，方才辞职。
我行礼道：“是。我随弘阳郡王殿下来的。现在殿下正在楼上和娘娘说话。姑姑亲身过来，未知有何贵干？”
皇后道：“谢母后赐药。眼下另有一事请母后参详。青阳已然五岁，依例该选侍读女官。母后夙来钟爱青阳，不知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么？”
发丝一动，本来是一片花瓣落在肩头。我悄悄拂去：“这是功德，如何娘娘不欢畅了？”
惠仙道：“奴婢这就去禀告。”未待她上前，却见历星楼的门自内而开。慎嫔拉着高曜的手，亲身送了两个女子出来。一人身着蓝衫，年约三十七八，另一人是十八九岁的少妇。两人猛见穆仙在此，不由一怔。
午后，我和高曜去历星楼看望慎嫔。
心中一动，俄然想起一小我来。正待答话，俄然一阵劲风袭来，胸腔不自发地摒斥这突如其来的重压。忽听封若水淡淡道：“是邢茜仪女人。”
天子出征的日子定在四月初七。初五凌晨，帝后领了妃嫔女官、皇子公主前去济慈宫向太后存候。气候阴沉，乌云压顶。只见太后正和一个少女相对舞剑，慎嫔还是捧了衣裳手巾恭立在旁。
穆仙道：“皇后娘娘请两位裘夫人去守坤宫说话。”
惠仙道：“是娘娘娘家的大嫂和侄媳妇。”
惠仙道：“本来百口都盼着少爷在太学做两年博士便能补缺，谁知圣上大笔一挥，将少爷放到蕲水县去做县令了。大太太只要这一个儿子，天然舍不得外放。迩来皇后当政，大太太便带着少夫人进宫来求娘娘，请娘娘求了皇后，将少爷留在京中。如此已有两次。”
慎嫔又惊又喜：“真的么？”
惠仙道：“但是他是外放。外放之官，三年才气回京述职。芳华少年，难怪家人舍不得。”
穆仙走上前去端端方正行了一礼，方向那中年女子道：“皇后娘娘听闻两位裘夫人进宫了，特命奴婢请二位去守坤宫。”
我奇道：“这莫非不是份例上的么？”说罢看着芳馨。
惠仙又惊又喜，愣了好一会儿方道：“殿下一下子说得如许多，奴婢都听不过来了。”
高曜道：“既去科考，天然是想仕进。现有个正七品的县令摆在面前，他却不要，不是蠢材么？”
裘家大太太一身布衣，还未到四十，头发已然斑白。肌肤焦黄，眼角几道深纹。想来两年前裘家被定罪抄家，她吃了很多苦。她忙行礼：“劳动姑姑传命，罪妇愧不敢当。”
穆仙微微一笑：“裘夫人，公子功名在身，何必再称本身为罪妇？”
高曜问道：“是甚么人来拜访母亲？”
雨后清爽无尘，阳光澄彻如水。我坐在青石条上，一面饮茶一面悄悄抚玩小径劈面盛开的合欢花。合欢花绯紫相映，绒绒如柳絮飘落我的掌中。芳馨和红芯沉默侍立，身沾落英点点。一扇门隔断了令人尴尬的指责与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