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曜起家道：“孤正有此意。自从母亲迁入历星楼，外祖家从未有人来看望过。现在有难处了，就来聒噪母亲，甚是无礼。只是……”说着他拉拉我的袖子，“姐姐也和孤一道去么？”
太后表示她起家，一面笑道：“小小年纪能练成如许已是不易。好孩子，此后还要多多进宫才好。”
李氏拈下高曜乌纱冠上的乌黑杏花，又捧了茶盏递与高曜：“殿下且喝口茶再说。”
惠仙又惊又喜，愣了好一会儿方道：“殿下一下子说得如许多，奴婢都听不过来了。”
周贵妃笑道：“茜仪是儿臣的弟子，儿臣不在宫里，母后尽管召她入宫。”
当下世人拥着太后回到后殿。谈笑半晌，孩子们便该去上学了。我正要随高曜分开，忽听皇后道：“朱大人留下。明天因为大人送弘阳郡王上学。”
穆仙道：“皇后娘娘请两位裘夫人去守坤宫说话。”
我奇道：“从未传闻裘家人来宫里走动，想必娘娘很欢畅了。”
天子笑道：“河北已然争战不休，朕忙着调兵遣将，武功吏事，临时交予皇后。皇后实在辛苦了。”
裘夫人道：“未知皇后娘娘召妾所为何事？”
高曜道：“既去科考，天然是想仕进。现有个正七品的县令摆在面前，他却不要，不是蠢材么？”
我笑道：“圣上乃明君，自古明君，自不会以私害公。”
太后责怪道：“那么些朝之股肱，国之虎伥，还不敷天子用的？皇后身子如许弱，还只是勒掯她。”
皇火线欲回话，俄然转过甚去咳了一声。穆仙赶紧奉茶，太后亦体贴道：“你劳累国事，又要管着内宫，未免太辛苦。天子本身却在一边偷懒，实在不公。”
慎嫔笑道：“若不是你教他，他那里晓得这番说辞？”
我一笑：“臣女并没有教殿下说甚么，是殿下仁厚聪明、雄辩滚滚。”
惠仙道：“本来百口都盼着少爷在太学做两年博士便能补缺，谁知圣上大笔一挥，将少爷放到蕲水县去做县令了。大太太只要这一个儿子，天然舍不得外放。迩来皇后当政，大太太便带着少夫人进宫来求娘娘，请娘娘求了皇后，将少爷留在京中。如此已有两次。”
慎嫔无语凝噎，将高曜紧紧抱在怀中。顺逆相守，矢志不渝，大家间再没有比这个最动听的交谊了。
皇后道：“谢母后赐药。眼下另有一事请母后参详。青阳已然五岁，依例该选侍读女官。母后夙来钟爱青阳，不知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么？”
太后叹道：“罢了。”又向宜修道，“叮咛御药院，把本宫的参丸也还是配两副给皇后送去。”
我笑道：“娘娘何必谢臣女，这都是殿下的功绩。”
高曜俄然冷哼一声，一鼓掌道：“蠢材蠢材！”
皇后忙道：“只是偶尔着凉罢了。实在内宫当中各有司职，儿臣并没有费甚么心。”
【第三十二节 天下混一】
锦素领命，带着高显和高曜辞职。太后向佳期道：“你代本宫送邢蜜斯出去。”邢茜仪起家，闲闲行了一礼，方才辞职。
我恍然道：“是了……一时竟忘了此事。”
我叹道：“罢了。皇后给我这桩差事，当真不知从何做起。候选的蜜斯们那样多，恰好只能选出一个，还不能顺得哥情失嫂意，当真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