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黛暮当机立断扯了扯谢璇的袖子。“幼安,快。”
“你也晓得这是你爹。下这狠手。”谢璇取出一罐膏药,给常老先生抹上。“手骨都快裂开,不晓得白叟家骨头脆吗?到底你是他爹,还是他是你爹啊。”
“先生,此话诛心啊。”颜侍卫淡淡一笑,毫不在乎地说。“思修说的不错。进了我们殿下的门,就是我们殿下的人,这上京另有谁能不顾王爷的面子呢?”
专门欺男霸女的英国公世子谢璇正在给他爹擦药,部下一顿,又当即面无改色地持续擦药。叶黛暮捂着嘴偷笑。这威名远扬的,连这败家子都甘拜下风。
“颜侍卫,你这是要压着小老儿的命根子,给你做事啊。”常老先生看向为首的侍卫。
“不是爹不肯意。是爹不能承诺。”常老先生暗淡了眼神。
“噢。那小老儿就把儿子带走了。”常老先生颤颤巍巍地伸手去够跪在地上的青年男人。青年男人希冀地伸脱手,却一声微小的咳嗽声中吓得缩了归去。“爹,您承诺殿下吧,不然我真回不去了。”
这谁家败家玩意,哭成这不利德行。叶黛暮压住内心奇特的感受,幸灾乐祸地想。
“我救不了你。”常老先生短促地喘气,靠谢璇扶着才站稳了。“你先跟我回家吧。你娘想你,想得好几天都没吃好饭了。钱的事再说吧。”
阿谁落魄至极,皮青脸肿的青年男人从她身边一起踉踉跄跄地跑到一张桌子前,跪倒。那桌子只坐了一名头发斑白、身形肥胖的老先生,几个健硕的侍卫挡在那前面。青年男人声泪俱下地哭诉。“爹,救救儿子吧。儿子真是走投无路了……”
“南烛啊,爹不是不救你啊。爹只是个快入土的老东西,没甚么能承诺长平毅王的。”常老先生哆颤抖嗦地取出一块手绢,像对待孩子普通,轻柔擦拭他的脸。
“这上京谁会欺负我们?谁会欺负一个没钱没权的布衣百姓?你说啊,谁?”常老先生一个冲动,神采发青,差点呛住了。
“我感觉我需求喝点酒,复苏一下了。”叶黛暮看着前面打得一塌胡涂,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说。再都雅,但双方面殴打实在不咋滴都雅。
“就是啊,爹。这上京不知有多少纨绔后辈。远的不说,那英国公府的世子谢璇欺男霸女,当街骑马,前次去胭脂街还砸了仙凤楼的一个院子呢。“青年男人顺着说下去了。
“快甚么?“谢璇明知故问,坏心眼地说。
叶黛暮凑了上来。“不承诺就不承诺呗。这钱是谁欠谁?”
“不管别人家的孩子,你是我家的。你听不听爹的话。跟我归去。”常老先生再次伸脱手去拉他,却被颜侍卫拦住了。这已经不是智取了吧,这是明目张胆地讹诈啊。长平毅王这心机,的确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就在这时候,一只鞋子飞了过来,狠狠地砸上颜侍卫的脸,收回清脆的响声,然后留下了一个清楚的鞋底印子。全场沉寂。
“小女人别来凑热烈了。”青年男人不耐烦地说。“爹,不就是承诺这件事吗?又有甚么干系。当上长平毅王殿下的幕僚多好啊,这上京也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幼安~”叶黛暮一顿脚,气嘟嘟地撒娇。
”爹,你不能不救我。“青年男人一把抓住常老先生的手指,用力之深,都听得见骨头咔咔作响。”爹,我死了。就没人给你送结束。我是你独一的儿子,爹,我还跟您姓哪。姐都死了十多年了,你还给她在寺里点香,一年要三十两。如何就没钱给我!我才是你常安宇的儿子,一个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