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看着堂堂大龑天子红着脸嘬着唇吸着一截蟹腿不放的模样,忍笑忍得几成内伤。
蟹肉纹丝不动。
长安也不辩白,当着他的面将他刚才如何吸也吸不出来的蟹腿递到本身唇边,又是“啵”的一声,蟹腿就剩一层壳了,她还用舌头将完整的蟹腿肉递出来给他看。
本想对他做个拳打脚踢的姿式来泄愤,又恐被他余光发明,长安只得化郁卒为食欲,回到桌边去吃蟹。
长安先是为他这孩子气的行动一愣,随即心中爆笑。他那里晓得,方才她拇指和食指捏着那截蟹腿给他吸,中指却不着陈迹地将蟹腿另一端开口给死死堵住了,他如何还能吸得出来?贰心机虽巧,然这些糊口上的小细节,却一定有她晓得得清楚,体味得透辟。
长安忙辩白道:“绝对没有的事。若您用力过分晕了,主子不也得跟着担忧么。”
长安:“……”
坐在榻上的慕容泓本来无所谓一边翻书一边听她在耳边叨叨,但听到米田共三个字,贰心机一转, 便有些听不下去了, 眉眼不抬道:“以朕看来, 这螃蟹还是小了些。”
慕容泓翻过一页书,悄悄道:“不会。”
慕容泓:“……”
“陛下,依主子看还是算了吧。”她能忍得住唇边浅笑的弧度,却忍不住眸中湛亮的笑意。
长安让她附耳过来,对她如此这般地交代一番。
抬眸,见劈面那主子一脸怜悯地看着他,慕容泓恼羞成怒,缓了口气,再次用力一吸,不见蟹肉出来,他吸住不放。垂垂的连瓷白的双颊都憋得通红。
长安竖起三根手指,道:“我发誓,如有半句不实,叫我下辈子还没有命根子。”
长安道:“陛下,螃蟹的气味弄在手上不好洗,您就别沾手了,就让主子替您拿着吧。”她捏着那只蟹腿递到慕容泓唇边。
慕容泓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余国忠兵贵神速, 没过两日就选好了进宫莳花的花匠。长安有赵椿在外头帮她暗箱操纵,天然很顺利就把改名为张昌宗的越龙给弄进了入宫的花匠步队。
长安正小狗啃骨头普通啃着一只长满了黑毛的大螯,尖锋利齿狠狠一咬,只闻嘎巴一声,那大螯便被咬成两半。她将里头乌黑细致的蟹肉囊括一空,转而一把翻开蟹盖,啊呜一口将蟹膏吃了满嘴,接着又生拉硬拽地扯下一条蟹腿来,将两端一咬,沾了点醋,啵的一声将它吸成了一截空壳……其吃相之豪宕,再次革新了慕容泓自以为博识深远的眼界。
冬儿犹疑:“果然?”
吃完公蟹以后,她都半饱了,因而决定就把母蟹的蟹黄吃掉拉倒,蟹肉就不吃了。
长安又回过身来,将那截螃蟹腿递到慕容泓面前,道:“没错,主子实在就想晓得,一贯只会用蟹八件吃蟹的您,想不想体验一下主子这类简朴利落的吃法?”
冬儿见她发个誓都没正形,忍不住白她一眼,问:“你想我如何做?”
慕容泓明知她在用激将法,却还是忍不住活力,道:“朕就让你看看,朕到底会不会晕!”说着伸手欲拿她手中的蟹腿。
慕容泓松了口,自收回了大丑,又见那主子一副忍俊不由的模样,当即道:“定是你做了手脚,用心拿一截吸不出肉的蟹腿来作弄朕。”方才他明显见她“啵”的一声,轻而易举就能将蟹腿肉吸出来,缘何到了他这里却如何都吸不动?
念至此,他低低地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持续看书,尽量忽视那边不甚动听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