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钟羡忍俊不由,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因为长安接下来便笑着拍拍林蔼的肩,一副自来熟的模样道:“开打趣的啦,来,我给你先容。”
林蔼与钟羡尹衡各自见了礼,轮到长安时,他也一视同仁地叫了声:“安公子。”
“你若不喜好热烈,用过饭你便归去吧,戏园子我与尹衡两人去便好。”长安道。
“好, 我倒要看看这鱼到底有甚么奇怪的。”长安就像个刚踏出宫门没见过世面的寺人普通兴趣勃勃道。
林蔼转头,谓中年男人:“你出去看看何事。”
尹衡迩来没存眷过盐价,一时说不上来。
“钟兄,安公公,提及这珍羞馆, 一开端最吸惹人的倒不是他们的酒菜,还属这金鱼泉里的鱼, 你们二位初到此地, 无妨移步一观。”尹衡道。
长安在桌下踢了踢钟羡的鞋。
长安正四周打量,一名小厮模样的人并一名酒保劈面而来, 那小厮见了尹衡便苦着脸道:“二爷,咱来晚了, 雅间已经都包出去了。”
“你还爱听戏?”钟羡略感诧异。
“何为免单?”林蔼不懂她的意义。
林蔼听得她那句“怕是得连底裤都赔出去”的确乐不成支,忙摆手道:“不过几句打趣罢了,哪值得赔罪二字。安公子如果觉着鄙馆酒菜还能够,今后带着朋友多多光临便是了。”
长安道:“砌鱼池的石头上充满了贝壳,看着像是海中的礁石,且鱼池里除了鱼以外另有各种珊瑚海葵,这些都是海鱼所风俗和喜好的东西,若这仆人不是来自本地一带,如何能对这些东西了如指掌?且如此多盐又如此巨富,除了福州以外,不做他想。”
长安:“爱呀,仙颜的伶人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既都雅又好听,为甚么不爱?”
三人当即便跟着那酒保沿着院中甬道分花拂柳地寻景去了。
长安笑道:“尹公子过誉了,杂家不过是出身不好,小时候穷怕了,故此对这财帛之事格外上心罢了。”
林蔼:“……”
钟羡不答反问:“你有何安排?”
长安回身,伸手指导着池中的鱼道:“那是黑背蝶鱼,那是金将军,那是透红小丑,那是天子神仙,啧啧,竟然另有一条五彩青蛙。”
“金鱼泉……”
“矮?你不矮啊,这不是挺高的么。”长安瞪着眼睛道。
“诶,林公子富甲一方,这戋戋一顿饭钱于他而言不算甚么,尹公子就不必纠结了,此乃小事,此乃小事。”长安冲尹衡挤眉弄眼道。
“林公子巴巴地过来,是来给我们免单的么?”长安笑眯眯地问。
长安闻言,以掌击额,叹道:“买卖人就是买卖人,这脑筋就是活,会算账,就我这榆木疙瘩般的脑筋,如果经商的话,怕是得连底裤都赔出去。林公子,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为方才我的妄自推断向你赔罪。”
“来来,有话坐下说。”长安号召他道。
“好说好说。那,方才我不但猜林公子是一方巨富,还猜你是福州人,两个都猜错了么?”长安问。
尹衡的恭维之语还未出口,钟羡冷不丁来上一句:“你夙来短长。”
钟羡见她对如此繁复的养鱼之事如数家珍,对于人尽皆知的一斗有多少斤反而不知,一时不免又好气又好笑,看她一眼道:“十市斤。”
尹衡带着两人来到那石头砌成宽逾五尺的水池旁,是时天还未黑,故而还能看到水质清透的池中那成群结队五彩斑斓的小鱼。
“林公子,这如何美意义呢?”尹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