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谈间尹衡引着两人去池边的桌旁坐下。
店面并不豪华, 除了外头门上挂着的那块牌子, 青砖灰瓦的看着就像浅显的民宅, 然进门后却别有洞天。这院中绿树成荫到处成景,而那些桌椅或倚着花木,或临着湖石,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园景当中,看着格外高雅。
“安公公此言何意?”他问。
她话音方落,耳畔忽传来一阵大笑声,三人徇声往竹屛外头一看,倒是一名青年男人并一名中年男人正往这边走来,而笑的,恰是那名走在前头的青年男人。
钟羡抬眸看她。
长安看着林蔼的背影消逝在竹屛外,回过甚问同桌的两人:“吃过饭你们二位有何安排?”
“既如此,我先遣侍从去订桌子。”尹衡起家出去寻他的随行小厮。
长安以手捣口做惊悚状,道:“你看看你看看,一个月养鱼光盐这一项就要花上六百两,就别说别的的了。杂家一年的俸禄不过才五百两,这馆子的仆人在哪儿,杂家要跟他交朋友。”
“林公子,这如何美意义呢?”尹衡道。
“何为免单?”林蔼不懂她的意义。
他看着暮色中长安那双正看着他的亮晶晶的眼,俄然就生出一种荒唐的设法来,想将她藏回家中去,不令她出来抛头露面。若要下馆子用饭,若要去戏园子听戏,也只能与他一起。
本来就还未分开的酒保见状,忙上前给林蔼把茶斟上。
钟羡被她问得一怔,细想想本身方才的感受,毫不是耻于与他为伍,如果只拿她当朋友,他觉着不当便会出言禁止了。那这股羞臊感从何而来?实在,他明白的,不过是心中与她挨得太近,是故自发地为她的一言一行卖力罢了。
长安指导完了一转头,见两人都一脸诧异地看着她,忍不住笑道:“当然了,这些鱼叫甚么名字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它们都是咸水鱼,且养殖它们的水温绝对不能低于夏季的水温,如果低于了夏季的水温,它们就会有生命伤害。”
她回过身按着坐位远近顺次先容道:“这位是钟羡钟公子,这位是尹衡尹公子,至于我,你叫我小安子便成。”
钟羡听得她竟然大喇喇要求人家不要收他们的酒菜钱,惊诧之余不免感到一阵羞臊,但碍于旁人在场,又不能出言相劝,只得别过脸去假装看鱼。
长安笑了笑,目光从钟羡和尹衡二人脸上掠过,问:“二位可知这池子里养的都是甚么鱼?”
“我们三个长得又不磕碜, 还怕人看怎的?楼下就楼下,要甚么雅间。”长安豪放地一挥手, 问那酒保:“哪儿有空位?”
“六百文一斗。”钟羡在一旁接话道。
长安在桌下踢了踢钟羡的鞋。
尹衡带着两人来到那石头砌成宽逾五尺的水池旁,是时天还未黑,故而还能看到水质清透的池中那成群结队五彩斑斓的小鱼。
“钟兄,安公公,提及这珍羞馆, 一开端最吸惹人的倒不是他们的酒菜,还属这金鱼泉里的鱼, 你们二位初到此地, 无妨移步一观。”尹衡道。
长安:“……”
长安笑道:“尹公子过誉了,杂家不过是出身不好,小时候穷怕了,故此对这财帛之事格外上心罢了。”
两人走到竹屛入口处便停了下来,并不私行入内,那中年男人上前向三人拱手道:“各位高朋,叨扰了。方才鄙馆少店主在假山劈面会客,听得这边有高朋说要与他交朋友,故此特来与诸位打声号召,如有打搅,万乞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