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爹……”女孩哭累了,也挣扎累了,她目光板滞地喃喃自语,声音沙哑的短长:“我不想去胭脂楼……”
场面一下子温馨下来。妇人不敢说话,温老爷也哑口无言。他瞪着眸子子,嘴唇翕动着,眼中再也没有刚才那般理直气壮。
公然,温老爷一听更愤恚了。幼年浮滑?君义比君言还小,对功课却尽力刻苦,君言这哪是甚么幼年无知,清楚就是个纨绔之徒!
鲜衣怒马的少年自长街打马走过,门前人笑,楼上帘招。玉勒雕鞍游冶处,自有楼高不见章台路。
“爹,您就省省吧。一把年纪的人了,还附庸甚么风雅。和顺乡谁不沉浸,男儿本质,承认了又没甚么,偏要搬上甚么风雅的名头,平白污了风雅这词。”温君言闲闲道,“另有你这女人,我跟我爹说话,你插甚么嘴?”
晋时崇尚风雅,流行狎妓之风。文人骚人不可敦伦之事,唯愿寻一红颜知己,吟风弄月,红袖添香。因此这烟花巷的秦楼楚馆,多是清倌。
胭脂楼里芙蓉帐,曼华香。莺莺燕燕们围着各自的恩客敬酒,斟满一杯又一杯。溢出的酒滴到桌子上,靡丽而含混。鸨母殷勤地迎上来:“瑾郎呀,今儿个要叫哪位女人?”
这尊财神爷呀,她可得紧紧抱住喽!十四岁就肯为博美人一笑一掷令媛,生的又是一副好皮郛,再过个几年,定是扬州第一风骚人物。
真是,要风雅,就去隔壁的雅音阁与清倌闲谈去啊!何必来这里当柳下惠呢?
“为了五两,你就要卖了你的女儿?”温君言轻嘲了一声,把五两银子丢到他身上,“带着你的女儿归去。有你这个父亲,她也是倒了血霉。”
那只是回府路上的一段插曲,也是贯穿他六百年回想的残局。
“是,是!感谢朱紫!”她的父亲跪在地上不住叩首,“我这不是……为了给孩子她娘治病嘛。”
温老爷神采乌青,几乎就要背过气去。吓得妇人又是拍肩又是抚背,指责地目光看向温君言:“君言,你如何能这么说你爹呢!快向你爹赔不是!”
“五两银子!”
温老爷也缓了缓气,道:“你这孽畜!我那是与人议论诗词歌赋,家国天下,那里能和你比拟?”
回府的路上,温君言赶上了一个插曲。
男人却无情地挣开她,他急不成耐地问那两名大汉:“如何样?你们看值几个钱?”
估计又是一番训戒了。温君言眼中不耐之色一闪而过。
却不包含这胭脂楼。
温君言神采冷下:“我娘早就死了。”
对于温老爷的大怒,温君言显得很淡定:“爹,别说得那花街柳巷您没去过似的。上回我不就在那雅音阁门口赶上您了,您可别说您是为了来捉我归去,当时陪在您身边那女人,叫甚么……诗语的,我可还记得呢。”
两名大汉对视一眼,此中一名道:“是个好货品。”
159神棍国师4
“你,你……”
不是她们不想上,而是她们不敢啊!
温府。
听了半晌,温君言道:“够了。”
她尽力看清楚仇人的面庞,想要服膺于心。
温君言脸上似有动容之色,他想了想,解下荷包给了他,那边面装的银两,充足浅显人家吃喝半年了。
何况,他母亲的牌位,不在这里。
女孩的脸极美,若等长大,定是绝色之姿。
这温小郎君生的姣美,与如许的翩翩少年郎东风一度,她们也是不介怀的。可这小郎君,人前一副风骚的模样,关上门却不准她们靠近一步。除了喝茶听曲,竟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