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句戏言,把西门庆引得性起,走上前,把她抱起放在花台上,将两只小弓足扛将起来,戏言道:“我把你这小淫妇,不看活着界面上,死了。”
酒过三巡,西门庆教春梅拿过月琴与玉楼,又去取琵琶与弓足说:“你两个唱一套‘赤帝当权耀太虚’我听。”
瓶儿也起家说道:“咱两个一块去,奴也要看姐姐穿珠花哩。”
弓足见到西门庆,说道:“你本来在这儿看浇花儿哩!如何还不梳头去?”
西门庆说道:“你去,返来与你。”
弓足问西门庆:“我去这半日,你做甚么?如何还没梳头洗脸呢?”
本来西门庆早发明这盆瑞香花开得好,把那中间刚开首的摘下几朵来,浸在一只翠磁胆瓶内。
帖儿写好,西门庆差来兴儿送与李知县。李知县即差两个公人,一条索子把那宋仁拿到县里,反问他个打网骗财、倚尸图赖之罪。当厅一夹二十大板,打得鲜血顺腿淋漓。写了一纸供案,再不准到西门庆家缠扰。又责令处所火甲,同西门庆家人一道,立即将尸身烧化。
一更时分,西门庆才到家,月娘只说:“还是思惟她那男人,哭了一日,不知何时寻了短见。”
西门庆正在家中忙着。本来,来保刚从东京返来,在卷棚内回西门庆话:“到了东京,先见禀事的管家下了书,然后引见太师,太师看了揭贴,把银两收出来了,托付明白。太师叮咛,不日写书,顿时差人下与山东巡抚侯爷,把盐客王霁云等十二名寄监者尽行开释。太师府大管家翟叔要我上复爹,太师寿诞是六月十五日,好歹教爹上京逛逛,他有话和爹说。”西门庆听了,满心欢乐。
弓足见二人拜别,站起家说:“孟三儿等我一等儿,我也去。”正要走,被西门庆一把手拉住了,说道:“小油嘴儿,你想躲滑儿,我偏不放你。”再一拉,几乎把弓足摔了一跤。
“咱两个在这太湖石下,取酒来投个壶儿耍子,吃三杯。”
“五姐,你本日如何只吃生冷?”玉楼问道。
当下妻妾四人,西门庆居上坐,三个妇人两边打横。那潘弓足放着椅儿不坐,只坐豆青磁凉墩儿。孟玉楼美意叫道:“五姐,你来这椅儿上坐,那凉墩儿只怕冷。”
弓足回道:“哥儿,你的话少说几句吧。老妈妈睡着吃干腊肉,是恁一丝儿一丝儿的,你管她怎的?”
春梅送了抿镜梳子来,秋菊端着洗面水。西门庆递了三枝花给春梅,教送与月娘、娇儿、玉楼,说道:“就请你三娘来,教她弹回月琴我听。”
西门庆不信,使春梅取酒来。春梅果然把月琴丢与弓足,扬长而去,弓足捧了月琴,弹了一会,说道:“我向孟三儿学会了几句儿。”弹着弹着,见太湖石畔石榴花沐雨盛开,折下一枝,插于云鬓之旁,戏言道:“我老娘戴个三日不用饭—面前花。”
正饮着酒,忽见东南云起,半晌风起云涌,四周入夜,雷声模糊,电光闪闪,一阵大雨劈面而下。半晌,云过雨止,天外彩虹,西边透出日色来,花圃内花草皆湿,风凉景清,令人舒心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