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潘金莲与李瓶儿 > 第36章 温柔敦厚瓶儿受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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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安见画童儿在旁抱着桂姐毡包,便说道:“拿桂姨毡包等我抱着,教画童儿后边说去吧。”

瓶儿说道:“你过六姐那边去睡一夜吧。”

西门庆问瓶儿:“我现在往哪去睡?”

西门庆好不愤怒,令琴童往前边取拶子来,把这个丫头拶得杀猪般地叫喊。月娘见西门庆气在醉头上,也不敢劝,这丫头挨忍不过,只得说是在六娘房里地下拾的。

西门庆走到前边瓶儿房里,只见瓶儿和吴银儿坐在炕上说话,就想脱衣服睡觉。

月娘说:“也不问我就去了?”

月娘大怒:“贼奴小,还要说嘴哩!可不信这里闲着,和你犯牙儿哩!你这主子说脖倒拗过飏了?我使着不动,耍嘴儿!我就不信,到明日不对他说,把你这欺心主子打个烂羊头也不算。”

待西门庆出来,桂姐花枝招展绣带飘飘磕了四个头,说道:“打搅爹娘多日。”

站在一旁的月娘也笑道:“你两个,铜盆撞了铁刷帚!常言道:恶人见了恶人磨,见了恶人没何如。自古嘴强的争一步。六姐,也亏了你这嘴头子。不然嘴钝些儿也成不的。”

吴大妗子、吴二妗子接住,上桌喝酒,郁大姐度量琵琶唱曲儿。孟玉楼和潘弓足逗郁大姐寻乐,郁大姐知是瓶儿的生日,赶紧下席来与瓶儿磕了四个头,然后拨定琵琶,唱了起来。

说着,商定的两个唱曲的来了,一个叫韩玉钏儿,一个叫董娇儿。两人笑嘻嘻先向月娘、大妗子、瓶儿磕了头,又望着吴银儿拜了拜。月娘叮咛玉箫上茶。一面放下桌儿,摆上茶食。又使小玉去李娇儿房里,请桂姐她们来。世人来齐,迎春把官哥儿也抱来了,桂姐抱了过来,同他亲嘴耍子。那韩玉钏儿弹琵琶,董娇儿弹筝,吴银儿一旁陪唱,先唱一套“繁花满目开”《金索桂梧桐》。开口一句,落尘绕梁,裂石流云,非常清脆清脆,却把个官哥儿唬得钻进桂姐怀里不敢昂首出气儿。月娘见了,从速要瓶儿教迎春掩着孩子的耳朵抱回那边房里去。桂姐也插手了唱曲,四人齐合着声儿唱了起来。

瓶儿打发西门庆出去,和吴银儿两个灯下放炕桌儿,拨下吵嘴棋子,对坐下象棋儿。又叮咛迎春备茶,上果盒,筛金华酒。少顷,下了三盘棋,筛上酒来,拿银盅儿共饮。吴银儿要唱个曲儿给乳母听。

瓶儿说:“他爹高欢畅兴拿进四锭金子来与孩子耍。我又忙着陪大妗子她们,坐着说话,谁知就不见了一锭。现在丫头推奶子,奶子推老冯。急得冯妈妈哭哭啼啼,只要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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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不欢畅了:“你爹先要卖她,怎的又不卖了?你实说,是谁对你爹说不方法她出去?”

桂姐与西门庆说完话,又同应伯爵几个谈笑了几句,出门上轿走了。

这时,李桂姐家的保儿、吴银儿家的丫头腊梅,领着肩舆来接人。桂姐传闻保儿来了,慌得走到门外,和保儿悄悄说了半日话。转返来到上房,向月娘告别。月娘再三挽留,只是不肯。月娘只得办理礼品,打发她归去。桂姐先辞月娘世人,然后由娇儿送她到前边,教画童儿替她抱了毡包,来到书房门首,教玳安请出西门庆来发言。

西门庆把潘弓足按在月娘炕上,提起拳头来骂道:“狠杀我罢了!不看天下面上,把你这小歪剌骨一顿拳头打死。单管嘴尖舌快的,不关你的事,也来插一脚。”

潘弓足接过来讲道:“姐姐,不要取去。我不穿皮袄,教他到家捎了我的披袄子来罢了。人产业的晓得好也歹也。黄狗皮也似的,穿在身上教人笑话。也不气长,久后还得赎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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