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孟玉楼走来,借口下棋儿,把弓足拉进房里,消了会气,问道如何回事。
后晌时分,西门庆同何千户一行颠末几日跋涉,回到清河县,叮咛贲4、王经跟行李先往家去,本身送了何千户到衙门后再返来。
次日晚夕,西门庆往弓足房里来。弓足在房内浓施朱粉,复整新妆,薰香澡牝,正盼西门庆进她房来。弓足满面笑容,向前替西门庆脱衣解带,又赶紧教春梅点茶与他吃。吃了,打发上床歇宿,端的暖衾暖被,锦帐生春,麝香霭霭。被窝中相挨素体,床笫上紧贴酥胸。云雨之际,弓足百媚俱生,何况又是抛离了半月在家,久旷幽怀,又要设法拴住西门庆的心,恨不得钻入他的怀中。交代以后,仍不满足,又品箫不止,把那话来品弄了一夜,再不离口。
“我才不信!人也死了一百日了,还守甚么灵?在那屋里也不是守灵,属米仓的,上半夜摇铃,下半夜丫头们听的好梆声。”
弓足说道:“我的儿,老娘猜不着你那黄猫黑尾的心儿?”一面把嗑了的瓜子仁,满口哺与他吃。西门庆鼓起,褪了裤子,让她品箫呜咂。正做到美处,来安儿隔帘奉告应二爹来了。弓足仓猝拜别。
弓足听了满心欢乐,接了药藏放在箱中,拿过历日来看,二十九日是壬子日。因而又称了三钱银子送与她:“这个不当甚么,拿到家买根菜儿吃。等坐胎之时,你明日捎了朱砂符儿来,我还寻匹绢与你做钟袖。”又教春梅看茶。薛姑子吃茶,又同弓足去瓶儿那边参了灵,方回到后边去了。
弓足笑道:“只怕你一时想起甚么心上人儿来,不由得就哭了。”
“别胡说,有甚么心上民气下人!”
“怪主子,不管着你,你就上天了。我晓得你丢不开这淫妇,去那边能够,须先问了我方许你去那边。她若问你要东西,得先对我说,不准你悄悄偷与她。若不依我,探听出来,看我嚷得大师都晓得。让我拼兑了这淫妇,也不差甚么儿。又像李瓶儿来头,教你哄了,几乎不把我打到赘字号去了!你这破答子烂桃行货子,豆芽菜,有甚正条儿也怎的!老娘现在也贼了些儿了。”
瓶儿答道:“天涯不远。”
弓足气呼呼地骂道:“没廉耻淫妇,嘲汉的淫妇!俺们这里还闲得慌,你来雌男人,你是甚么人儿?你就是来旺儿媳妇重新出世,我也不怕你!”
再比武弓足赔情
西门庆说道:“怪油嘴,这一家虽是有她们,谁不知我在你身上偏多。”
“哟,说高妙手儿她过不去的话,没了李瓶儿,她就顶了窝儿。你对她说:你若奉侍得好,我把娘这份产业与你吧。你真有这个话?”
“你必然有原因。我说给你听吧:上面穿两套各处金缎子衣服,底下是白绫袄、黄绸裙,贴身是紫绫小袄、白绢裙、大红缎小衣。”
玉楼笑着劝了她几句,又坐了一会,拉她今后边下棋去了。
西门庆点了点头。
韩嫂见打了起来,向前劝开。
“不干么,我问声儿。”
快意儿、迎春、绣春都来向前叩首。
十一月月朔日,西门庆往外吃酒去了,吴月娘单独一人,素妆打扮,坐肩舆往乔大户家为长姐做生日。到后晌时,那薛姑子为了揽下初五为瓶儿断七念佛的事,瞒着王姑子,买了两盒礼品来见月娘。李娇儿、孟玉楼接住,留下吃茶。
“你休胡猜乱疑,我那里有此话!你宽恕她,我教她明日与你叩首陪不是吧。”
弓足裹好脚,跟了上去指着快意儿骂道:“你这个老婆,不要嘴硬!死了你家主子,现在这屋里就是你。你爹身上的衣服,教你洗,俺这些老婆死绝了,你可他的心,你就拿这个法儿来降伏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