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七天里,丁渔偶然晓行夜宿,偶然夜行晓眠,偶然上马步行于山间,偶然打杀了追兵,夺马疾走。但不管他如何谨慎躲避,总有山匪占有了交通要道,偶然另有金刚门弟子一同蹲守。是以他每天起码要和人厮杀两三回,七天下来,浑身大小伤口无数,若不是老王头给了他一罐黑玉断续膏,加上他半年来跟老王头学来的骨伤伎俩,他现在说不定连站都站不直了,更别说和人战役。
那雪莲商行的人弓马纯熟,武功却只是平平,他见丁渔来势凶悍,不敢硬接,想要矮身避过,不料丁渔右脚踢空,左脚往下一踩,恰好踩在那人的肩上。丁渔自从金刚伏魔神通小成,拳打脚踢便有三五百斤力量,这抱恨一脚顿时将那人锁骨踩断,直接坠马。但是丁渔还不解恨,落地以后回身抓起那人,用力朝雪莲商行的货厢里一扔,只听咔嚓一声,车厢壁被砸破,里头的货色滚落一地,俱是些参茸药草之类。
本来在汉朝时候,西域的西南路还是丝绸之路的首要路段,每天也有无数商队财贿流转不休,但汉朝以后,西南路被荒凉腐蚀,连楼兰古都城灭亡于风沙当中,商路更是渐被荒废。到现在,只要为数未几的商队在这条道上来往,为沿路的几个市镇运输些糊口必须品罢了,倒是没甚么油水。是以稍有本领的盗匪都不会挑选在这块地区厮混,金刚门之以是在这块地区没多少影响力,也是因为有利可图,懒得下工夫。这些背后的汗青丁渔并不清楚,但他前两天拷问了一个山匪,却得知了西南路匪帮远远弱于其他地区。
丁渔在认出那人的时候就晓得要糟,他本筹算先分开这里,但前面又来了几辆马车,把路口给挡住,这一担搁,就被指认了出来。丁渔心中大恨:之前射我三箭也还罢了,毕竟是本身不懂端方,被人误以为是胡匪强盗;但现在既然已经晓得我是和尚,竟然还把我出售给山匪,真当我是泥捏的吗!
这些隔空掷出的木箱固然毫无准头,但此到处所本就狭小,山匪加上商行保护一共十七八人,一时候无处遁藏,竟被砸伤了近半。残剩的人提着刀和弓箭刚绕过马车,就瞥见丁渔抱着一口巨大的箱子向他们冲撞过来。三名商行保护连连发箭,却都被那口木箱挡住,几个山匪喽啰抢上前去举刀便劈,丁渔脚下不断,手上把大木箱摆布闲逛,弯刀便尽数挡下。他此时连人带箱有三四百斤重,再加上冲撞之力,少说也有七八百斤,几个喽啰被稍稍磕碰,就像保龄球瓶一样斜飞了出去。两名商行保护退之不及,也是一同运气。只要那山匪小头子心机最是矫捷,侧身卧倒,出刀砍向丁渔的小腿。
丁渔方才冲过一线天,就瞥见数十人仓促赶来,此中一人秃顶僧袍,鲜明是一名金刚门三代弟子。这群人见一个秃顶纵马冲关,立时晓得不妙,大喊小叫地向丁渔围拢。丁渔狠夹马腹,胯下黄骠马吃痛,发力疾奔,终究在合围之前堪堪冲出了人群。那群人见和丁渔擦身而过,晓得追之不及,有些便停下来叫骂,有些将手中的刀枪扔向他,只要那名金刚门弟子仍穷追不舍,但毕竟是比不上奔马,追了一段,间隔越来越远,他恨恨地喝骂:“常浩,你残杀同门,大逆不道,全部西域再无你容身之处,你还不上马受缚!”丁渔毫不睬睬,尽管催动马匹,未几时便转过盘曲的山路,再见不到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