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恩等部粮草供应皆来自枣阳县城曹营本部,此乃赵营伊始便窥伺明白的环境。当徐珲领兵霸占猫子冲并以方塆为隔绝断南北交通后,王光恩等军队将立时堕入断粮的窘境,定然难觉得继。王光恩等部虽败,兵力仍然达数千之谱,所需甚大,可向南的门路被方塆工事挡住,向北也将面对枕戈待旦的钱庄寨工事,向西是广袤难行的莽莽密林,向东则为滚滚流淌的沙河,可谓四周楚歌。留给王光恩等部的机遇寥寥,想要逃出世天,要么强渡沙河冒着挨饿数日的窘境以及复被官军追逐的风险持续流窜碰运气,要么突破方塆工事与曹营主力再度汇合。不管选哪条路都不好走,其众虽多,可置于眼下局势,对赵营再无威胁可言。
一身便装的赵当世鹄立枣阳县县衙堂前,鹄立凝睇大堂上首高悬的牌匾好久。覃奇功自置于堂口侧边鸣冤鼓后绕出来,昂首跟着瞟了一眼,默念一声。赵当世转视他,苦笑道:“牌匾还是,人面不知那边去。”
覃奇功漠色道:“祝允臣,无能者也。匾上四字,无一可取。空占其位,不失职守。身败名裂,咎由自取。”言罢,递上一封手札,“范河城的动静。”
“得了枣阳县,我军今后盘活。而范河、枣阳、岑彭、清潭、舂陵等城池及鹿头店巡检司所构成之层层防备,今后便是我赵营之本!”赵当世长身正立,朗声而言。在这一刻,覃奇功望着他,仿佛瞥见了那气吞万里如虎的威势。
赵当世神采一正:“不错。”接着道,“枣阳形胜险要无需赘述,且向西襄阳、向南荆州、向北南阳皆人丁稠密、商贾富强地带,水陆皆便。另地盘肥饶,出产敷裕,足为基业地点。”更道,“本来,县中有褚氏掣肘,我营难一展拳脚,现褚犀地及褚家万劫不复,除了我营,另有何人能插手县中一二?除此以外,祝允成一死,知县位空缺,高低诸事尽可归于我手,即便朝廷后续派人替代,木已成舟,夫复何为?”言语之间,傲视自雄。
“公明廉威。”
反观罗汝才本部
“盘面铺得过快过大。想一口吃成个瘦子,到头来只能坏了牙口。”坐镇大赫岗、收到徐珲捷报的赵当世最后点评了曹营失利启事。曹营虽大,但还是贫乏高构造度及强大向心力,本质上还是旧有的流寇形式。纯真依托这类形式,难以悠长保持大范围的联营以及兼顾有效的结合作战,盘面越大,马脚越多。赵营能够取胜,并非偶尔。
覃奇功一怔,道:“天时?”
详细而言,则是先以钱庄寨、方塆一北一南的工事扼守津要,掐住摆设其间包含王家兄弟在内的曹营多部野战主力。虽说以枣阳县北面之一马平地想要完整困死曹营兵不实际,但只要能为接下来奇兵奔袭猫子冲曹营总制火线地点地兼储粮点的任务争夺到时候便已充足。一旦攻陷猫子冲摧毁营盘、截断粮草,再回撤方塆,便可依托方塆的南北两道工事在短期内同时抵当住两侧曹营兵马的进犯。只要堵截了两边曹营兵的联络,当中的变数可就大了,也为赵营此战终究计谋目标的实现建立了实际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