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范苦笑道：“我苦张献忠久矣，恰是以故。”
时台下正唱《宝剑记》，热烈不凡，赵当世凝神盯着堂中扮林冲的小生龇牙瞋目，似有所感，叹道：“人间当真有生而为贼者乎？若非逼上梁山，谁又肯干这刀头舔血的买卖。”
说话间，《中山狼》也演到了末段。陈洪范扫了两眼，鼓掌鼓掌：“好，好！好一个子系中山狼，失势便放肆！”
赵当世如有所思道：“不过确有道听途说，说八大王与左帅有所反面。”
赵当世笑道：“老哥说的但是襄王？我亦想过向他借粮，不过感到没甚盼头。”
陈洪范干笑两声道：“兴之所至，我行我素，从不考虑别人感受与结果。”
赵当世再笑道：“另有此事，老哥学问博识，实在令人佩服。”继而又言，“且不知老哥所说的‘绝佳机遇’意为何指？”他晓得，陈洪范设席早有目标，酒徒之意不在酒，早就想上主菜了。本身如果再假痴作呆，反而不美。
陈洪范微微点头道：“譬若家中宠儿，虽亲却难教养。闯出祸来，你说是谁去擦屁股？”
陈洪范弥补道：“飞扬放肆，目中无人。”
赵当世叹道：“若非老哥提示，小弟至今仍然为此结忧心。”心中却想这陈洪范到底是有几分歪脑筋，能在宦海混得风生水起。就凭这一次的发起，今后跟着他，准保吃不了亏。
之巨擎。”说着顿一顿，“当前楚北豫南之地局势狼籍，而熊大人兼顾数省不免有所莫及，故而亟需一才气替他主持处所。我向熊大人保举了贤弟，熊大人也心属于你。还望贤弟切莫孤负了我等的一片冰心。”
陈洪范明显担忧他有畏缩之意，深思斯须，忽道：“我倒晓得一人，定能够数赐与贵部粮草。”
陈洪范轻叹几声道：“仗义这是他的好处，凡是事需看两面。我当初招他，本意是给他条正路，为国效力，将功折过，也是一大臂助。但现在看来，倒有些想当然了。”
赵当世说道：“素闻八大王脾气暴烈，快人快语，做起事来也从不拖泥带水。”
陈洪范道：“影响襄阳之安稳的身分，极大部分取决于西营其众。熊大人临危受命，卖力厘平数省乱局，其目标便是招安为主，改堵为疏。原道张献忠一降，其他各部没了主心骨，分崩崩溃，可惜却事与愿违。”堂中来宾大多面红耳赤、酩酊酣醉，个个沉浸于歌舞戏剧中，只要赵、陈二人远坐上首，仍然保持着复苏。话说到这份上，陈洪范倒也不再遮讳饰掩，径直将“张献忠”这三个字讲了出来。
赵当世听了这话，抚颌不语，此时堂中曲目已经换成了《中山狼》，二人看了半晌，陈洪范先出声道：“不知贤弟对此事有何观点？”
赵当世这是转过脸，问道：“愿闻其详。”
“实希冀封侯万里班超，生逼做叛国红巾，做了背主黄巢。恰便似脱扣苍鹰，离笼狡兔，摘网腾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