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问完,田见秀身板在顿时摆正,神采寂然,做好了等待赵当世沉思熟虑的筹办。但是出乎他的料想,赵当世目视火线,几近是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非常的果断与果断,道:“见他的第一面。”
“有。”吴国贵不假思考,“让高大节去吧,这小子心机敏捷,与赵兄弟差未几同龄人,一起上相互照顾也能有话聊。”
赵当世笑道:“你说。”
吴国贵道:“一个女人罢了,王爷可别谈笑。我们关辽军此次来宣府的兵马只万人,可没有肆意妄为的气力。”又深深吸口气,“别的,王爷莫忘了北京的背工。没有这个背工,以唐通那老匹夫的奸猾,那里是王爷一封信就能压服的。”
吴三桂沉吟半晌,笑笑道:“赵兄弟说的有事理,我这里自有计算。”随即话锋一转,“不知当下送回我爱妾可便利否?”
吴三桂收起簪子,朝吴国贵看了一眼,吴国贵遂道:“目前得军令,只驻扎此处,没说要去山西。”
“嗯,如果照此环境生长下去,柴沟堡必定不守。”吴三桂边想边道,“但你别忘了,赵元亨说了,大同乃至陕西方面的明军正在路上,面前这场大雨汹汹甚嚣,不知要下到甚么时候,倘若这些救兵赶到了,柴沟堡还没打下来,宣府的局势恐怕......”
赵元亨听到这里,复想起宣府的局势,仍然担忧,道:“王爷,侯总管那边......”
田见秀冷静听着意气风发的赵当世举头而言,感喟点头道:“不成......”
赵元亨焦急道:“怀安卫有宜君伯侯大贵的兵马,王爷可与之同谋。”
吴三桂接过簪子,细细看了几遍,指尖悄悄摩挲,柔声感喟道:“这是我与圆圆初见时赠给她的礼品,这些年她一向都随身带着,没有错。”
吴三桂负手踱步走回桌边坐下,深沉道:“不是这事,而是这两件事。一件是我爱妾的私事,一件是宣府局势的公事。”
“‘不成’二字何意?”赵当世讲到一半,停顿扣问。
“性命与庄严,对李自成而言,不得兼有了。”赵当世眺望远方,“这是朝廷最后的仁慈,选不挑选,全在李自成本身。”
赵当世点了点头,又听田见秀道:“更何况,李自成前后在西安、北京两地称帝,一个当过天子的人,让他再为大明效力,实在是最大的欺侮了。”
“王爷如何安排?”
吴三桂点头道:“也好,早点见陈公,早点把事定下来。”接着问吴国贵,“去大同,可有合适的人选?”
田见秀沉默很久,忽而昂首问道:“王爷......”
吴国贵点点头道:“不错,孙传庭孤军深切,着了鞑子的道儿。”
吴三桂走到两人面前,一手牵起赵元亨,一手牵起高大节,语重心长道:“这一趟,全仰仗两位少年英才了。”
“我已和大节说了,他是个聪明人,晓得该如何做。”吴三桂手握空空如也的茶杯,“这件事大抵不消操心了,十有八九能有好的成果。我目前最担忧的,还是公事,即宣府的局势。你说说,现下战况如何?”
“由陈公周护着,安然无恙,请王爷放心。”赵元亨正色道,从怀中取出陈洪范交给本身的簪子,“这是信物。”
“我看陈洪范想把这两件事揉到一起。”吴国贵悄悄一笑。
“此等大事,不敢戏言。”赵元亨想到陈洪范信誓旦旦的神采,一样语气果断。
赵元亨皱眉道:“柴沟堡环境危急,王爷身为我大明忠臣,怎能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