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恩答道:“‘进不去’即难进河南。主公为郧襄总兵,镇守楚北,若无调令,岂能等闲跨省大动兵戈?闯营还藏在山中不为人知,我营空口口语说‘领兵围歼闯贼’,以朝廷之警悟多疑一定会信赖,反而给我营惹上不需求的费事。以是闯营没起事前,我军抓不到把柄,难进河南,等他起事了,自又回到了前头那‘拦不住’的一点上了。”更道,“再者,河南是左良玉的地盘,左良玉悬兵在外,自非常顾忌我营趁机入豫。十有八九会以各种来由禁止我军行动,即便我军最后强行成行,但一下子又将左良玉也获咎了,立即将两边冲突激化,于今后布局大大倒霉。”
王来兴道:“如果左良玉胜了,那么闯营毁灭,自无可说,我营遵还是日对策持续走下去便是;可如果闯营胜了,那么......”说着说着,咽了口唾沫。
众嚣渐息,赵当世与顾君恩相视点头。在这里,实则另有一件要紧事没说。这件要紧事的灵感来源于傅寻瑜嘱托郑时幸亏御寨面见李境遇时的自作主张,虽说现在并不晓得后事如何生长,但在赵当世看来,这却可谓他王霸之业的首要一步。
王来兴持续问道:“那么‘进不去’是甚么意义?”
顾君恩应道:“主公明断,且据下愚暗里里汇集来的谍报,近期又有土寇袁时中、刘玉尺、朱成矩等辈起事河南,但他们与李境遇并没有归并的迹象,若不出不测,闯营或许是他们更好的挑选。”
一时候,议事厅内众文武皆洪声应诺,声震屋瓦。
顾君恩何许人,有智略更懂御人。智囊智囊,军中的教员,手无缚鸡之力,靠的就是以三寸不烂之舌服人。他一贯秉承着“武官要哄,文官要压”的战略,当下前后发挥,立竿见影,侯大贵与穆公淳这两个文武中的急前锋,战不数合,就前后败下阵来了。
赵当世道:“李自成、左良玉皆能人也。我营当然蒸蒸日上,但必须走得坚固。以秦国之强,还得使连横之策,徐图缓进,步步为营。妄动兵戈,多面树敌,是自毁出息之举。事有轻重缓急,顺次处理方为正道。”
众文武听了,对“拦不住”这三字有了较为清楚的熟谙,相互之间点头道是的多有。
侯大贵一愣,暗想:“闯营的踪迹这几日才出苗头,这顾先生竟然一早就推测了本日局势?莫非会卦算、通天象?”但既然赵当世说出口的话,他也不敢当着众文武的面去质疑,将信将疑看着顾君恩,说道:“不知智囊中间有何高见?”
顾君恩往下说道:“何谓‘不是最好机会’?因为现下对抗闯营,实是拦不住、进不去、不值当。”双袖一抖,向前迈了一步。
顾君恩投赵营后,未立尺寸之功,却一跃位列高阶的智囊之位,不免遭人非议。往昔覃奇功、昌则玉等历代智囊,要么本为官宦有经历、要么出身老寇有资格,多多极少具有让人佩服的来由。反观顾君恩,在插手赵营前只是个承天府一个小小的庠生,名不见经传,不要说营中那些一贯拿鼻孔看人的武夫不悦,就穆公淳、偃立成这般的读书人也都对他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