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来兴持续问道:“那么‘进不去’是甚么意义?”
众文武深然其言,王来兴作为代表问到底:“最后的‘不值当’,不值在那边?”
自打退下智囊位,转而接办政务,穆公淳便不再效仿书中诸葛亮那羽扇纶巾、白衣飘飘的形象,却不知从那里搞来一身奇形怪状的官补子穿在身上,表示本身已经不是当初的“闲云野鹤”,而是“体制中人”了。有人提示他,补子上绣的意味文官的飞禽图案与大明规制中从不入流的练鹊到正一品的仙鹤都无合适,极能够是假货。他当即勃然大怒,斥言如果正与朝廷规定合适了,但是大大的僭越之罪,上面的飞禽不从众,正合他超脱于世、不与俗流的品性。他态度狠恶,今后亦再无人来冲犯他。
赵当世点头笑道:“这位是我营中穆公淳、穆先生,足智多谋、文采斐然,现在掌管我营外宣内扬使司,一支笔杆子锋利赛过刀枪。”他当然晓得顾君恩用心扣问,但因成心搀扶他,也就乐得共同作答,不过言语间一样给足乐穆公淳面子,没有过分厚此薄彼。
顾君恩应道:“主公明断,且据下愚暗里里汇集来的谍报,近期又有土寇袁时中、刘玉尺、朱成矩等辈起事河南,但他们与李境遇并没有归并的迹象,若不出不测,闯营或许是他们更好的挑选。”
顾君恩何许人,有智略更懂御人。智囊智囊,军中的教员,手无缚鸡之力,靠的就是以三寸不烂之舌服人。他一贯秉承着“武官要哄,文官要压”的战略,当下前后发挥,立竿见影,侯大贵与穆公淳这两个文武中的急前锋,战不数合,就前后败下阵来了。
顾君恩接茬道:“那么斩断河南纠葛就在此一举,只要河南乾坤扫尽,便是我营的机遇。”末端倒是意味悠长的一笑,“闯营一旦出了河南,搅动天下又有何难!乱世出豪杰,天下越乱,就越是我赵营的出头之日!如此良机,若被我营本身就义了,难道大大的不值当!”
庞劲明此时说道:“特勤司中查得河南众流寇与袁时中等土寇的兵力,若加在一起归于闯营,数量毫不低于李境遇,且战力会更高。”
首战得胜,顾君恩再环顾众文武,均已噤声,目光齐刷刷向他投来。他晓得机会已到,持续说道:“诸位,对于闯营,我营有高低两策。一如刚才下愚所言,下策,阻之;上策,与之。”一振声,“我赵营远还未到纵横捭阖之地步,凡事都应择优而行,今取上策,与闯营合作!”
王来兴道:“如果左良玉胜了,那么闯营毁灭,自无可说,我营遵还是日对策持续走下去便是;可如果闯营胜了,那么......”说着说着,咽了口唾沫。
侯大贵一愣,暗想:“闯营的踪迹这几日才出苗头,这顾先生竟然一早就推测了本日局势?莫非会卦算、通天象?”但既然赵当世说出口的话,他也不敢当着众文武的面去质疑,将信将疑看着顾君恩,说道:“不知智囊中间有何高见?”
顾君恩笑笑道:“侯统制聪明人,一句说到点子上。”
顾君恩投赵营后,未立尺寸之功,却一跃位列高阶的智囊之位,不免遭人非议。往昔覃奇功、昌则玉等历代智囊,要么本为官宦有经历、要么出身老寇有资格,多多极少具有让人佩服的来由。反观顾君恩,在插手赵营前只是个承天府一个小小的庠生,名不见经传,不要说营中那些一贯拿鼻孔看人的武夫不悦,就穆公淳、偃立成这般的读书人也都对他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