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马点头道：“小人不知。”
“这村里人均是国初从山西洪洞一带迁来的，我说如何个个姓昝。”小溪畔，李万庆踩着卵石走来。正自坐在土垄上喝水的傅寻瑜“嗯”了声，忍不住叹了口气。
覃进孝双指托颔道：“对曹贼作战，一应哨探窥伺都由庞劲明卖力，他既然去找了主公，主公又安排我们动兵，想必是南边曹贼有些动静。”
覃进孝与范己威相顾哑然，转而道：“兵锋正可用，如何却又不打了？”
“另有指派......”覃进孝沉吟半晌，先前的些许糟糕表情稍稍消逝。
“哦，马统领，幸会。”傅寻瑜心中一惊，余光看向李万庆，发明他亦是唇齿微开。
李万庆未答，沿溪忽驰来十余骑，顿时骑士大家佩刀带甲，所到处溪水在马蹄间飞溅。
赵当世在秋分日军议上那一句“此次作战与范河城之战相若，有进无退”犹在耳畔反响，可实际环境却很有几分南辕北辙的讽刺。包含覃进孝在内，多名军将前后求见赵当世，以劳师糜饷为由，对军队当前缠足不前的状况提出了迷惑乃至抱怨。对他们，赵当世都好言相抚，但是心中详细筹算，却没有半分流露。
“你说，那马光春也算是一方豪杰，马光玉没死的时候，我就看出这厮非比平常，如此人才，马守应是瞎了还是傻了，甘心白白放过？”李万庆撇嘴道，“再说了，马光玉对马守应有提携之恩，两个弟弟又都为回营舍生忘死。他这么做，就不怕寒了民气？”说着又是嘿嘿一笑，“这还罢了，想马守应把马光玉老婆都占了，不看兄面看嫂面，他对马光春就没半点交谊在吗？”
“接防？”覃进孝闻言惊奇，“我两哨莫非复回大赫岗？”
目睹招降有望，赵当世改弦易辙，打起了以马光春换军资的算盘。可谓回营栋梁的马光春对回营首要性不言而喻，马光春与马守应又有马光玉这一层私家干系连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在赵当世看来，五千战马互换马、灌二将是水到渠成的事，傅寻瑜一样这么以为，还策画着以马、灌为筹马，在五千战马以外，再为赵营榨来些好处。
范己威也心生几分愁闷，道：“确是如此。”
“是回营的，但不是你的兄弟。”十余骑中，一人跳上马背。粼粼溪水边，傅寻瑜细视畴昔，只见说话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瘦脸宽肩的年青骑士，他的五官说不上俊美，但银钩铁划，表面通俗，兼身材挺拔高颀，看着锐气方张。
“像是回贼的人！”李万庆吐口唾沫，将腰刀拔出，随行保护的七八名赵营兵士也都各持刀枪，鉴戒以待。
范己威点头道：“主公心细如发，一贯稳扎稳打。老吴擅守，你我则有火器之利擅攻。主公召我俩归去，不出不测另有指派。”
“你问我有甚么贵干，贵干倒没有，只要一件事想干。”马光宁一双如同刀割开的颀长黑眸泛着点点寒光，“我要把你们绑归去，和赵贼换我兄长！”说完一招手，四周马队顷刻间就要一齐朝中间突击。
那年青骑士傲然回道：“回营中军右翼统领马光宁。”
范己威拍拍覃进孝的肩道：“老覃，主公自有他的安排，我们照做便了。”
既夺钱庄寨，覃进孝战意高涨，出寨追击白加礼残兵，追出四五里，遥遥瞥见时家小冲方向有曹营兵马策应，方才出兵回寨。覃、范旗开得胜，志对劲满，派塘兵前去大赫岗禀报战况，并但愿赵当世后续添兵声援，再接再厉。但是，赵营中军方面传来的军令却当场给他们浇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