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你终究返来了!”
太子妃动容,流下了眼泪,道:“桑乐,太子是我平生当中最首要的人,他也是你的夫君,我们是一家人。不管你之前遭受过甚么痛苦,心中有多大的怨怒,江山已变,逝者已矣。你再固执,逝去的也回不来了,沉湎于仇恨,只能让你痛苦。桑乐,放下仇恨,过新的人生吧。桑乐,你要欢愉,好不好?”
元曜的眼泪凝固在了眼里。
一阵夜风吹来,檐铃叮当作响。
元曜哭丧着脸道:“离奴老弟恐怕起不来,它病得短长,喝完药睡着了。”
白姬披着白鹤纹大氅,一身风尘仆仆,她的发鬓上另有赶路的霜雪。她站在元曜面前,笑眯眯地望着他,眼中有星斗。
“桑乐,你好胡涂!”
桑乐堕泪,道:“姐姐,我比谁都复苏,我从未健忘过仇恨。你老是让我忘记,可我忘不掉,你老是叫我放下,可我放不下。我顿时就要死了,或许仇恨能放下了。”
桑乐望着大箱子里死去的全安,仿佛瞥见那是本身的尸身。她已死了一次,是该放下执念,尽力忘怀了。
“呀,轩之,你如何深更半夜不睡觉,一小我在后院对着玉轮哭?”
“姐姐……”桑乐泣不成声。
“甚么病?”
元曜忍不住立足在廊檐下,望着天上的圆月,堕入了思路万千。
太子妃叹了一口气,道:“明知你做了错事,可我却没法不救你。相伴多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去死。”
离奴睡得很沉,白姬、元曜没有吵醒它,坐在灯下喝酒,闲谈。
大雪已经停了,天上挂着一轮孤月,清晖如镜。
“白姬,你去找甚么玉璧?为甚么要去找玉璧?”
春去秋来,流年飞逝,大家间朝代更迭,这轮月却一向稳定,一向冷眼此大家间的悲欢聚散。不晓得,这轮月有没有瞥见过他梦里的景象,有没有将清辉洒在隋亡时风雨飘摇的江都,和武德九年血流成河的玄武门?它有没有瞥见那位亡国公主平生的眼泪与痛恨?
元曜叹了一口气,心中哀伤。此时现在,白姬又在那里?她是否也在云梦泽的某处,与他一样孤傲地望着这一轮明月?他很驰念白姬,没有她在的日子,总感觉孤傲,每日里形单影只,连喧闹的西市仿佛都冷冷僻清。
认识到不是做梦,白姬真的返来了,元曜欢畅得堕泪。
去厨房里看看另有没有吃剩下的胡饼吧。
太子妃听到“逆党”“仇恨”,想了一下现在的局势,望了一眼全安的尸身,聪明如她,心中已了然几分。
“中暑了,然后又风寒了。”
元曜很活力,只好又拿了一颗栗子剥。
“阿元,你身形跟全安师太差未几,你换上全安师太的衣服,蒙面出府。”
太子妃咬牙道:“救你。”
一天没吃东西,元曜肚子很饿,但是下午忙着给离奴请大夫、抓药、熬药,忘了买吃食。
“白姬,帝女桑是如何一回事?小生去了一趟韦府,见到了这株帝女桑,比来还一向做奇特的梦……”
元曜不想纠结于玉璧,他有更首要的事情要说。
桑乐道:“姐姐,你不必为我涉险。我也不想你为我涉险。”
“……”
白姬笑了,道:“是了,就是那一年,传国玉玺返来之事颤动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是那一年,桑乐公主,不,杨昭妃走进缥缈阁,哀告我断绝大唐气数……”
元曜斟了一杯温酒,递给白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