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瑁的唇角鲜血淋漓,烘托得嘴角的黑痣格外诡艳。
元曜黑着脸道:“你一道咒符卖多少银子?”
元曜牵了剩下的一匹马,走出缥缈阁。他转头望去,百马图上少了两匹马。他扯了扯马的鬃毛,想看马是不是真的,马儿很活力,咬了他一口。
白姬云淡风轻隧道:“离奴,我筹算去阎浮图。”
花姨见了,仓猝推却,笑道:“不,不,哪能收龙公子的财帛。龙公子常来坐一坐,就是‘长相思’莫大的幸运了。”花姨摆布一望,抬高了声音,“客岁东楼有吊女作怪,龙公子送来的符咒很管用。青楼之地,一贯不太洁净。比来,雅室仿佛又有黄大仙作怪,前几日闹得韦公子吊颈了。还好,没死。不过,传闻他回府以后,被黄大仙附体了。烟花之地,最忌言鬼,一传十,十传百,闹得没客人敢上门了。韦公子出事以后,‘长相思’的客人也少了很多,真是让人忧愁。”
白姬在众女子的簇拥中如鱼得水,谈笑自如,仿佛一个风骚姣美的天孙公子。元曜在众女子的包抄中,表情有些严峻,局促不安,说一句话,就脸红半天。
白姬道:“当然要说。”
竹筷从离奴手中掉落,他望着白姬,眼神有些惊骇,道:“仆人,去了阎浮图的非人,很少有谁能够活着返来。”
白姬笑道:“我刚才吃过点心了。轩之必定爱吃,给他吧。”
阿纤调琴,夜来起舞,雅君吟诗,胡姬压酒,白姬哈哈大笑,左拥右抱,说不尽地镇静。元曜一点儿也不镇静,因为众女子为了靠近俊美风雅,辞吐诙谐的“龙公子”,而把木讷而局促的他挤到了墙角。
白姬笑道:“玳瑁真是冰雪聪明,我来找你,是为了借一件饿鬼道的东西。”
“你就不消去了。或许,会回不来。”
玳瑁袅袅娜娜地走向白姬和元曜,伸出粉红的舌头,舔去嘴角的血迹,嘲笑道:“饿鬼道天然不似缥缈阁风雅,玳瑁也不像白姬,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
白姬、离奴决定三天后去阎浮图,元曜被迫决定和他们一起去。三人商定同生共死,同进共退,但是元曜感觉死的极能够只是他一人。
元曜奇道:“找玳瑁女人干甚么?”
元曜脑海中闪过不竭涌出无尽黑气、不竭传出撕心裂肺的可骇声音的阎浮图,哭丧着脸道:“小生就不去了吧。”
“走吧,轩之。”白姬牵了此中的一匹马走出缥缈阁,翻身骑上。
白姬对元曜道:“轩之,走吧,回缥缈阁。”
元曜望了一眼白姬,心中有些难以名状的情素,但是又说不出口到底是甚么感受。
白姬、元曜骑着高头骏马进入平康坊,来到长相思外。长相思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元曜感觉,缥缈阁一个月的客人加起来恐怕也没有长相思一天的客人多。
白姬笑道,“花姨莫愁了,我那边另有几道更短长的咒符,能够驱邪辟鬼,明儿我让人给你送一道来。”
不一会儿,夜来、阿纤、雅君等美人儿连袂而来,香风阵阵。她们见礼以后,就围着白姬谈笑,看模样很熟络,仿佛是旧友。
白姬笑着问道:“哦,甚么回礼?”
“哼!”玳瑁冷冷隧道:“你特地过来,不是为了看我不美妙地进食吧?”
白姬一展折扇,笑了,“没甚么。随口问问。”
元曜嘴角抽搐,道:“你也不怕折了寿?!”
元曜哭丧着脸道:“都要去阎浮图送命了,还何为么乐?”
白姬望了一眼碧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