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站在砍肉的案台后,挥动动手里的菜刀,对元曜笑道:“这位墨客,买点人肉炖汤喝吧?很补的。”
“唉,轩之,你都已经坐在墙上了。反正都洗不清了,还是从速跳下去吧。”
白姬含混隧道:“你先下去,我就能出来了。”
元曜道:“小生在看天上挂着的是不是太阳。这不是白日吧?!”
回到缥缈阁,元曜鲜明发明一名墨客正盘膝结跏趺坐,坐在大厅中的寝具上。走近一看,怪了,竟是他本身。
元曜正在迷惑,但听身边的白姬淡淡笑道:“陛下上一次来缥缈阁是在九百年前,可惜您想要的东西缥缈阁中没有。您的欲望,白姬有力实现。”
四乘马车在元曜面前停了下来,车中传来一个严肃而醇厚的男声:“好久不见了。”
白姬、元曜转头,公然瞥见一片甲胄光鲜的仪仗队正在缓缓行来。路上的千妖百鬼纷繁退避,白姬也拉着元曜避到了路边。
等了好一会儿,墙头没有任何动静,大门外却响起了拍门声。
元曜神采煞白,仓猝点头,道:“不、不、不消了……”
“咚!”元曜跌落墙头,摔在地上。
白姬没有直接答复元曜的话,只是淡淡道:“天龙八部③,应当也算非人吧。”
宅院占地很大,但院墙上,大门上朱漆剥落,杂草蔓生。与其说是富朱紫家的别院,倒更像是一座烧毁的寺院。
“轩之,你不感觉这类萧瑟也何尝不是一种朝气勃勃吗?被归置得很好的天井,反而落空了朝气。”
女子回眸,见元曜正望着本身,勾唇一笑,千娇百媚,“公子,奴家有些头晕,你可否过来扶奴家一把?”
武恒爻的别院坐落在丰安坊。一年当中,武恒爻几近很少住在位于永兴坊的官邸,而是住在这温馨僻幽的别院中。
元曜擦了擦眼睛,细心向两边张望。不细看还好,这一细心看去,他只感觉头皮一刹时炸开,心中的惊骇如夜色般四散伸展。
元曜晃眼一看,贵妇拖曳在地上的裙裾确切有些褶皱了。他正因为弄脏了贵妇的裙子心胸惭愧,仓猝道:“好,小生情愿效力。”
元曜还想再问甚么,两人身后响起了马蹄声、车轮声、踏步声。踏步声非常整齐,像是贵爵出行时摆驾的仪仗队。
元曜正在利诱,白姬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轩之,归去吧。”
武恒爻的脸上带着和顺的笑容,他密意地望着起舞的意娘。意娘偶尔也低首回眸,以黑洞洞的目光谛视着他,情义绵绵。
“甚么是非人?”
“他……陛下,也会来缥缈阁吗?”
车中人道:“实在,死,也并没有朕生前想像的那般可骇。起码,朕身后终究明白为甚么朕许下敌国的财产,你也不肯去东海蓬莱山取不老泉,也明白了人间为甚么会有缥缈阁。”
白姬笑道:“有缘者,都会来缥缈阁。”
“你先下去,我就能出来了。”元曜一瘸一拐地翻开门,看着白姬提着青灯文雅地走出去时,终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卖肉的恶鬼手起刀落,斩开了木案上的一物,殷勤地笑道:“不买肉,那买点人脑吧?瞧,新劈开的人头,脑筋白花花的,多鲜嫩。都说吃甚么补甚么,你这墨客脑筋空空,正该多吃点这个呢!”
白姬奥秘一笑,唇角的靥妆将她烘托得诡魅如妖:“月圆之夜,妖鬼夜行,就是这么回事了。”
小墨客揉着大腿站起来,疼得直叫喊:“哎呦呦,好好的,如何刮风了?摔死小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