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双眸微眯,精光乍现,幽幽隧道:“据我所知,东吴只要两名洞玄强者,都是出自寒山寺一脉。黄连跟钟叔不分伯仲,先前受了重伤,尚未病愈,仅凭他师兄黄钟,恐怕还没法威胁到你!”
率军突袭雪老城后,他一举攻陷北戎都城,顺利走完了荡平出云域的第一步棋。但是烽火四起,机会稍纵即逝,容不得他多作停歇。
只要攻陷姑苏城,东吴都城金陵就会完整透露在西楚雄师的锋芒之下,一马平地,再无能够抵挡守势的天险要地可守。
数日前,季布率二十万黑云雄师攻伐东吴,必将会出兵攻打姑苏城。此城若破,则东吴已成囊中之物;此城未破,他们恐怕已经堕入泥潭当中,难以自拔。
“你说得对。我确切不该在乎世人是否心悦诚服,只要他们充足害怕我,这就充足了。以杀止杀,这才是称霸霸道。至于以德服人,拉拢民气,就交给我那小师兄去做吧!”
听到这声感慨,小金不由低头思考,头顶的玄色大氅随之微微颤抖。
是以,分开北戎后,他的下一个目标,毫无疑问是间隔比来的东吴。
他很体味季布的气力和心性,以此人狠毒手腕,还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了局,必将已经碰到劲敌,难以抵挡应对。
听到他的解释,牧野很快弄明白了面前的状况。东吴的情势确切是他事前没能预感到的,那名年青和尚来者不善,就是姑苏城久攻不下的祸首祸首。
他对西凉的情势倒并不太担忧。有三十万西凉铁骑表里照应,又有龙且这位天下第一攻城大将冲锋陷阵,足以将北戎蛮族击溃,化解沐血城的围困危急。
现在,一叶扁舟飘然凌于万顷之上,划破这光滑如镜的夏季水面,快速向前飞奔着,荡出千层波纹,好像离弦之箭般,速率快得令人难以置信。
寒雨连江夜入吴,黎明舟行楚山孤。
舟上无桨无橹,只要两人立在前端船头,一前一后,了望着远处水面上的白雾,超脱萧洒至极。
牧野一走进中虎帐帐,就看到季布正端坐在帅椅上,闭目疗伤,神采惨白如纸,明显不容悲观。
“年青淫僧?”身边的小金闻言,轻噫一声,轻语道:“如果有外来强者干预,那事情倒是会费事很多!”
他悄悄凝睇着牧野的背影,目光闪动不定,不知在想些甚么。
为首的那人,身披一件雪色貂裘,身材肥胖精干,负手而立,漂亮眉眼间兀自透着些许稚嫩。但这个方十数岁的少年,却叱咤风云,动辄有雷霆万钧之势。
远黛群峦间,富春江水澄彻洁白,自天北荒谷而出,一起安静无波澜,逶迤连绵数千里,流向东部吴国的姑苏城。
水城姑苏,坐落在富春江干,扼住水路咽喉,是东吴之地的天然樊篱,也是西楚出兵的必争之地。
牧野闻言,悄悄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一念及此,他神念微动,风之本源倏然滚滚而动,摈除着小舟在江面快速飞奔,逆流而去。
作为现在西楚的真正掌权人,牧野行迹所过之处,足以颠覆一个国度的运气,更将完整窜改全部出云域的格式。
季布把目光落在小金身上,神采微僵,明显感知到了他身上那虚无缥缈的气味。一想到此人随牧野同来,他神采略微放松。
佛门僧众即便再强,也并非金身不坏的佛祖,都是精神凡胎,都会受伤怠倦。只要以全军器力猛攻,就算伤亡惨痛,也决然不至于停滞不前,被死死反对在城外。
“那你有没有派人回京都搬救兵?我们不是还留了二十万西凉军作后盾么?”他很快想到这点,面露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