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及此处,佛狸叹道:“绮云虽是女子,却如此有情有义。好吧,我不勉强你。”他从衣领内取出一个东西,挂在绮云的颈间,“将来,你来平城,把它交给守城门的人,你便能够找到我。”
听他这话说的逼真,绮云只得干休,“那我也送你一样东西吧。”绮云翻了翻本身的衣兜,在腰间摘下了一块如金似玉的东西,放在佛狸的手内心。
佛狸侧首看了她一眼,目光黯然降落,“不能了,我母亲不在家中。”
清风徐来,鼻端忽传来一股香味,绮云奇道:“此次你真的在烧东西吃?你在这儿烤些甚么?”
绮云解释道:“当年赫连勃勃的父亲刘卫辰,就是死在魏国道武帝拓跋珪之手,并且其宗族几近被魏军杀尽,只要最小的儿子刘勃勃逃出世天,就是明天的赫连勃勃。夏国和魏国有不世之仇,岂能饶过你一个魏国人?”
佛狸听了,心头一震,但面色仍然不改,只是问道:“这是为甚么?”
“对不起,”绮云呐呐道,也不知如何欣喜他,只能陪他静坐。过了一会,她轻问道:“你想她吗?”
二人肩并肩倚靠着,看着天上的星光点点,好久没有说话,暖和宁静的氛围悄悄地流淌着,绮云感受不到微凉的夜寒。
“兔子,”佛狸笑道,暴露乌黑的牙齿,“本日我瞥见园子中有一只兔子无人认领,就把它烤了吃。仿佛府里统统的人都一团慌乱,无人理睬。”
绮云听出了他的歌是取自于《诗经?凯风》。一面赞叹他汉学的涵养,一面怔怔地听着,他的嗓音清澈纯洁,有如天籁般通透。绮云表情荡漾,和着他的歌声,吹起了笛子。婉转的笛音伴着歌声,声音传得很远很远,仿佛传至天涯。
佛狸借着火光看,那是一块金镶玉,绿玉顶用阴文小篆刻了两个字“灼华”。绮云见他面有迷惑,浅笑地解释,“灼华二字,是我出使晋朝之时,我皇伯父给我的封号——灼华郡主。”
“佛狸,这是你母亲留下来给你记念的,我更不能够收了。”绮云推让道。
佛狸昂首望墨黑的天空,伸脱手指往上指了指:“她......在天上。”
黄鸟鸣相追,咬咬弄好音。
凯风吹长棘,夭夭枝叶倾。
“是我的母亲。”思及本身的母亲,佛狸幽幽地说道:“我的母亲是个汉人,但她说我也是属于鲜卑族的,必须学会鲜卑人的饮食风俗。以是,常常带了我和一些兄弟们到空旷野地,烧些野味,看着星星,围着篝火,说这才是真正的鲜卑人的糊口。母亲以往从不风俗做这些,但为了我,生火烧了手也是惯常有的。”
夜风吹得有些冷,绮云挨着他更近了些,有些恋慕地对他说道:“那你回了家今后,又能够和母亲一起围着篝火,烧些甘旨了。”
绮云鄙夷他,讽刺道:“无人认领?你该不是把厨房里走丢的兔子烤了吃吧?你公然是一只狐狸,小鸟儿身上都是骨头,你就烤了只兔子来吃,在这儿贪吃美食。”
“归正这兔子也是给人吃的,不如让你尝尝我鲜卑族惯常使的吃法。我也好久没有吃过,非常驰念。”佛狸撕了一块兔子肉,递给绮云,“尝尝,很香。”
“必然。”佛狸用力地点了点头,黯然心道:或许这是我们最后的相处了,不知何时还能有缘再见。他目光深幽,隔着火光久久凝睇着绮云,仿佛要将她印在脑海,刻在内心……
绮云心头微震,思虑了半晌,摇点头,“不可,我是黄龙国的郡主。我到晋朝建康就是为促进两国友爱,实在我也一个质女,幸亏刘家待我有如亲生女儿。义真更是自小和我最好,我若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上有辱国体,下有失交谊,我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