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狸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言辞诚心:“我现在身上只要这个东西,看着它……就权当见了我吧。今后如有机遇见面,这个就是信物。”
“必然。”佛狸用力地点了点头,黯然心道:或许这是我们最后的相处了,不知何时还能有缘再见。他目光深幽,隔着火光久久凝睇着绮云,仿佛要将她印在脑海,刻在内心……
鹄立望西河,泣下沾罗缨。
绮云心头微震,思虑了半晌,摇点头,“不可,我是黄龙国的郡主。我到晋朝建康就是为促进两国友爱,实在我也一个质女,幸亏刘家待我有如亲生女儿。义真更是自小和我最好,我若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上有辱国体,下有失交谊,我做不来。”
佛狸抽出短剑,只见寒光清幽,清莹似水,剑身上刻了“绮云”两个字。他有些喜好,边支出怀中,边笑道:“这让我想起两句诗来:美人赠我金错刀,何故报之英琼瑶。”
“对不起,”绮云呐呐道,也不知如何欣喜他,只能陪他静坐。过了一会,她轻问道:“你想她吗?”
绮云听他说得慎重,只得作罢,低头拿出一样东西来,是一把短剑,递给他,“这是我生辰之日,刘太尉特地让人给我制的。送给你,给你留作防身之用。”
清风徐来,鼻端忽传来一股香味,绮云奇道:“此次你真的在烧东西吃?你在这儿烤些甚么?”
夜渐深沉,佛狸开口突破了喧闹沉默,和声问道:“绮云,方才你看似很急地来找我,出了甚么事?”
佛狸借着火光看,那是一块金镶玉,绿玉顶用阴文小篆刻了两个字“灼华”。绮云见他面有迷惑,浅笑地解释,“灼华二字,是我出使晋朝之时,我皇伯父给我的封号——灼华郡主。”
佛狸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乌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说道:“绮云,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们分开这儿,跟我去平城,或者我送你回家去。”
绮云接过兔肉,见他的面庞隐在火光前面,影影绰绰,看的不是很逼真,只感觉笑容光辉,双眸熠熠。绮云咬了一口,顿觉口舌生香,兔肉不老不嫩,恰到好处,酥脆适口,猎奇地问道,“味道不错,佛狸,是谁教你这类伎俩?”
绮云低头细看,见是佛狸随身戴的那块玉佩。那是一块上好的白玉,玉色温润,雕工精彩,晓得它定是贵重之物,急道:“你这东西贵重的很,我不能收。”说着,就要把它摘下来。
佛狸轻声问道:“绮云,你也驰念你的母亲?”
绮云心中一酸,问道:“你就是因为母亲过世,才分开家里的吗?”佛狸点点头。
佛狸听了,心头一震,但面色仍然不改,只是问道:“这是为甚么?”
佛狸把金镶玉放回绮云的手心,把绮云的柔荑拢在手中,慎重地说道:“我不能收这个,这是你作为使者的徽记,是你身份的彰显。关头时候能够拿来拯救的,毫不能给了别人。”
二人肩并肩倚靠着,看着天上的星光点点,好久没有说话,暖和宁静的氛围悄悄地流淌着,绮云感受不到微凉的夜寒。
“是我的母亲。”思及本身的母亲,佛狸幽幽地说道:“我的母亲是个汉人,但她说我也是属于鲜卑族的,必须学会鲜卑人的饮食风俗。以是,常常带了我和一些兄弟们到空旷野地,烧些野味,看着星星,围着篝火,说这才是真正的鲜卑人的糊口。母亲以往从不风俗做这些,但为了我,生火烧了手也是惯常有的。”
绮云奇道:“那她在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