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心中展转,一时未反应过来。一旁的大王子赫连璝赶紧大声提示她道:“刘义真,你聋了?我父王命你抬开端来呢。”
绮云和毛修之等人听了,大吃一惊,俱昂首看向他。有几个俘虏见他的容仪奇伟,威武绝人,心中讶异,一时之间忘了收回目光,赫连勃勃扬手一挥,号令道:“来人哪,把那几个敢直视本王的贼子的眼睛,给我剜了。”
绮云心下不由有些怯怯然,抬目睹那毛修之也是一脸阴霾,面如死灰。眼看四周的夏军倒是神采如常,淡然自如。赫连璝率众往皇城走去,越往城内走去,血腥味越来越浓烈,几欲令绮云喘不过气来。
入了皇城,赫连璝率众下了马,叫人押了绮云和毛修之等俘虏一起登上城楼。到了城楼之上,只见上面挺直地站立了很多人,但氛围寂静厉穆,毫无声响。
“女儿身,不成能?”赫连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神采扭曲,大声辩白道:“儿臣俘虏她时,她说本身就是刘义真。儿臣心想俘获了刘裕最爱的儿子,必然要等父王您的发落。以是,从未想过要验明正身。”又转头恶狠狠地瞪着绮云,“我对你一贯礼遇有加,你怎这般害我?”
绮云听他即便是对爱子说话,语气全无一丝温情,如同刀锋利刃普通,令人不寒而栗。
赫连勃勃闻言,嘲笑道:“你之前说是刘义真,我儿就当是刘义真。现在你奉告我等,你是女儿身,你就是女儿身?你觉得我等皆要被你耍弄不成?”说着,他站起家来,向绮云走来。
那赫连勃勃自视甚高,一向眼高过顶。刘裕同一南边,灭南燕和后秦,贤明神武,是当世豪杰。赫连勃勃听绮云说刘裕不如他,心中非常受用。
“你说甚么?你不是刘义真,而是黄龙国的灼华郡主?”赫连勃勃不动声色地逼问着。
赫连勃勃冷声喝命道:“刘义真,你抬开端来。”
赫连勃勃似又想起甚么,收敛了笑容,阴恻恻地问道:“不过,你如何敢直呼你父亲名讳?你们汉人不是一贯以文明礼节自居吗?莫非,你不是刘义真?”
赫连勃勃颌首,喜道:“看来老天佑我也!刘裕已经进入迟暮之年,儿子却还这么稚嫩。将来必然没法和我大夏国争雄。”
那王丞相名买德,原是后秦的镇北参军,后投奔胡夏,为赫连勃勃出运营策,陪侍摆布。
绮云安静地答道:“我本就是个女儿身。”
绮云低头看不见,只听得一个森冷的声音道:“璝儿,你能俘虏了刘裕的最为心疼的儿子。此次你的功绩不小,本王重重有赏。”
绮云和毛修之听他称对方为“父王”,便晓得宝座上坐的便是威名赫赫的赫连勃勃了。绮云本想昂首看看那赫连勃勃长的是甚么模样,却还未等看清,就被人按倒在地,她只得低首屈膝跪着。
绮云恭谨地答道:“鄙人方才心有旁骛,冲犯天颜,还望赎罪。”
王买德道:“现在关中平原已经尽落入大王之手,他日他们更加不是您的敌手。大王的功劳真是前无前人,后无来者啊!”
绮云觉悟过来,昂首看去。只见首坐上坐了一人,头戴意味夏国大王的金环,手执黄金王杖,身披玄色的貂毛大氅。剑眉凤目,鼻梁高挺,表面清楚,身材高大伟岸,风仪卓然,不怒自威,是个少见的美女人,他就是夏王赫连勃勃。
绮云见礼道:“这的确是绮云的不是。但绮云也有苦处和担忧,如若在路上奉告郡主身份,恐惹来是非,害得大王子烦心。直至见了大王的天颜,才敢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