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嘴角上扬,戏谑道:“只是好听,又不是好吃。大叔,您为何要流口水呢?”
在绮云眼中,那美人踏歌而舞,翩若仙子。可在听者眼中,那在月下端坐操琴的少年才是灵动秀逸,如幻似真,光彩出尘。
这一日,绮云闲来无事,路过花厅时,见虹霓手叉柳腰,纤纤玉斧正点着下人,在那边数落叱骂。绮云第一次见美娇娘骂人,感觉非常风趣,仔谛听去,仿佛是在叱骂下人,如何不看着点,让那琴师拿了银子不到刻日就跑了。
那胡人走到绮云琴案之前站定,俯身看着她。绮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还是手操琴弦,浅唱低吟。那胡人招手叫人搬了张圆凳来,在绮云身侧坐下,拿眼直盯着她瞧。
“从长安城密查到的动静,肯定她就是黄龙国的灼华郡主?”一个如珠落玉盘的清雅声声响起。
那胡人裂开嘴笑了,“好听,太好听了。”
此时,在劈面的阁楼之上,一锦衣青年男人轻摇折扇,凭栏相望,虹霓在一旁侍立。
虹霓点头应道:“恰是。禀宫主,动静完整可靠。”
那美人跟着琴曲,踏着舞步,衣袖翻飞,轻纱飘舞,忽而登高,忽而远眺,忽而举袂,忽而近盼,身影婀娜轻巧,舞姿翩翩,美得让人夺目,但人们感觉还是不敷。
虹霓恭谨地回道:“宫主,据虹霓的察看,她是个极其不凡的女子,我从未见过一个女子有如此气度。何况那灼华郡主多才多艺,聪明活络。如果宫主能获得她的襄助,虹霓觉得宫主胜利的胜算更大。”
虹霓打了一个寒栗,恭声道:“虹霓不敢。”
婢女引着绮云前来芳馨亭中,她一撩衣摆,淡定坐于琴前。抬首向劈面望去,见很多客人和女人正觥筹交叉,畅怀痛饮,好不热烈,也没有甚么人谛视她地点方向。当下收敛心神,手指微动,在琴弦上试了几个音,便要开端奏曲,却听一甜柔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冯公子本日要给我们奏甚么曲子?冷玳好去筹办。”
“好吃,嗯?口水?”那胡人听得懂一些汉话,用手摸了一下嘴角,“美人,你弹得太好了,人又长得好。你跟我,跟我去塞北,我给你金子。哦不,金山,给你一座金山。”说着,伸出葵扇般的右手,就要来拉绮云。
那胡人的一个侍从从地上拣起一个东西来,如铜钱般大小厚薄,上有鲜红的血迹。那人拿着在衣服上擦拭,诧异地拿给他的仆人看,“这是一小片玉呢?真有钱,他奶奶的,拿白玉作暗器。”
那男人张口半天,期呐呐艾的说着:“好,太好了。哦,不,是美,太美了!”绮云见他汉话说得不是很流利,能说出“好”和“美”两个字已经非常不轻易了。绮云眉眼弯弯,腮边的酒窝若隐若现,笑问:“好听吗?”
虹霓仍在干脆:“没有琴师,便不能兴歌跳舞,客人还来看甚么呀?今儿,我这儿但是有高朋要来的。”
在绮云的琴声中,世人仿佛看到了一名绝世美人在梦幻云雾当中腾空飞舞,摇摆云端,又见双眸傲视生辉,好似在你身侧巧笑嫣然、流连盘桓。当琴声渐远,世人仿佛看到美人披着霞光垂垂远去,身影昏黄消逝,此时梦醒了,面对淡去的云彩,只能追思梦境的甜美,淡淡的感慨悄悄上了每一小我的眉尖心头。
绮云见不得别人刻苦,不忍心那些被骂的下人婢女头也抬不起来,便出来打个圆场。按下虹霓的纤纤玉指,笑道:“虹姐姐,不就是跑了个琴师吗?需求动那么大的肝火?谨慎女人活力,轻易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