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游山玩水,趁便拜访一下武林王谢。”丘胤明渐渐吃着。
晨光初现,氛围清爽。早市方才开端,当天的生果蔬菜连续上街。林东方买了四个桔子,递给丘胤明两个,另两个揣在怀里。丘胤明接过桔子,说道:“看来你很会过日子嘛。”林东方一笑,道:“丘兄过奖,我从小就四周跑,出门在外,当然应当重视饮食起居。”丘胤明赞美地点了点头,问:“江湖上的事贤弟应是体味很多,不知多年前的武林旧事可另有人晓得?”林东方“嗯”了一声,道:“看来丘兄不是江湖人。”
内心有几分活力,大步向前,不出十丈便瞥见了金华楼。两层楼面,大门口红柱上一幅黑漆板金字春联,门厅的石板空中擦得发亮,四扇中门上雕有松竹梅花图,十多盆金灿灿的菊花摆在两旁。帐台设于左边,台边立有一人高的青瓷大花瓶.一名身着茶青缎夹衣的中年账房先生正打着算盘,见他走过来,方才昂首问道:“客长住店?”厅里有两三名伴计,此时尽自擦擦弄弄。
林东方一笑:“我是南京东方世家的表亲。”
丘胤明见少年满面笑容,想必专为本身而来,且不知他企图安在,便道:“贤弟如此雅兴,可惜今晚没有月色。”少年笑道:“不瞒你说,方才于流水簿上见兄台一笔好字,小弟素爱文墨,故此冒昧前来,就教兄台贵姓大名。”丘胤明点头道:“不敢当,鄙人丘胤明,贤弟贵姓?”
话说丘胤明自出崖州,几番思虑以后,决定直接去杭州造拜候剑阁,沿途趁便看望王谢前辈。依道长所言,母亲曾是中原武林的名流,此行必有端倪。但是,他本身并不体味中原武林纷杂的头绪,只能漫无目标地一起北上。这一日来到金华府城下。前几日曾将金银盘点了一番,统共有九十余两白银和三十多两黄金。手头余裕。十五年前,母亲亡故后,恰逢大水,年幼的他不得不跟着逃荒的百姓一道流落他乡。以后细想,当初好似走了二三旬日,依此推之,这里距母亲亡故之处应不远。可当时统统葬于大火,没法追溯了。金华是座千年古城,城楼传闻在大明建国初年新漆过,可城墙的石块还是充满苍绿的苔藓,城中多树木,古朴中透着光鲜。府城背山临水,前朝骚人几曾流连于此,古刹名观香火鼎盛。北有盛产鲈鱼的富春江,南有丘陵绿野柑桔成林,商贾来往频繁,真乃一处风华之地。步入进金华城中,只见本地百姓穿着整齐合体,面庞和润,想必本年风调雨顺,百物歉收。时下已近傍晚,贩子上行人渐少。他一眼瞥见街边一处绸布庄尚未关门,一名中年男人手捧细嘴酒壶,从壶嘴中小口呷着酒,靠在门框上闲看街景,因而走上前作揖道:“叨教这城中那边有堆栈?”
丘胤明心知林东方在说本身的口音,便点头道:“我从崖州来。”
丘胤明没想他如此口若悬河,赶紧打断道:“不必这么多,只想叨教最好的一家.”那人朝他打量了一下,说道:“最好的就只要金华楼了,这里往前不远,一两银子一天。”说罢又自顾呷酒。丘胤明朝他一点头,回身想:难保这里的人都如此势利。
丘胤明瞧了瞧账房,其人面色白净,脸肉败坏,黑胡子修得普通是非,细手指上戴着一枚金戒。因而不带任何神采说道:“住店。”账房一面伸手拿过流水簿,一面道:“本店另有上房,一两银子一天,费事客长先在此登记一下。”丘胤明接过簿子,拿起搁在手边锦云小毫悬腕而书。账房见他固然不文不武,边幅举止却极其端方风雅,不由得伸过甚去看他笔下笔迹。正在此时,门外一阵人马声响,只听伴计殷勤道:“众位客长内里请。马匹包管照顾。来,先请坐,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