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之间,马车缓缓驶入荆州城中。朝帘外望去,暮色当中,华灯渐上,数里间皆是闹市,楼馆林立,人语不断,更有歌乐管弦之声四起,好不繁华。再了望处,古木富强,飞檐重楼,雨雾迷离,风景如画。
但他又俄然认识到,天热,门窗都开着,如果柴班来送茶都不必拍门的。这个时候,副使和侍从也不会来。他抬开端,却见一个陌生人跨进了门。
刚说到这儿,柴管家托着茶盘从内里出去,撞见屋里竟有个陌生人在坐,张口无语,来回朝丘胤明看了两次,方道:“大人有朋友来访,怎不早叮咛。明天刚好买了生果,我这就去拿,这就去拿。”说罢快步回身出去了。
这日晚餐后,丘胤明正在案前誊写,将这些光阴在大冶县所见所闻全数详细记实在案。这时忽听扣门声,也没昂首,随口道:“出去。”
“哦?那请你转告掌柜的,饭后请他将这册子拿来让我看看。想不到,你们堆栈另有这些。”
“祁先生可好?”
小二点头道:“恰是。这雅集要有人举荐方可。我们这里也常有外埠客商想去插手,能够够获得举荐的寥寥无几。老爷,你如有兴趣,我们掌柜那边有份荆州府名流的册子,可借来一看。”
因为日前与这些武林人士不期而遇,祁慕田决定,暂隐去本身西海盟大头领的身份,就称是西北道上私运军器的贩子想和清流闲谈生铁收买的买卖。不消带多余人手,只要靠近侍卫便可。不过以防万一,向恒靖昭借了恒雨还和高夜同去。
和丘胤明说到此处,高夜道:“自从分开都城,师姐她一向郁郁不乐。以是祁先生也是想借这趟差事趁便带她去散散心的。”
丘胤明又重新打量了他一番。高夜大抵二十出头的年纪,边幅并不出众,但细看之,骨骼均匀,端倪伸展明朗,多看几眼便让人感觉非常可亲。
祁慕田笑道:“风趣,风趣。依你说,这个雅集可不是大家去得的?”
丘胤明见他用心脸带不满之色侧重地说出“郁郁不乐”四字,甚为难堪,低头连续喝了几口茶。
这时,先行进城的小五来报,已经在城中最上等的堆栈兰庭居包下一个院落。因而一行人先去堆栈落脚,换衣梳洗以后,到中厅用饭。此时,店家已经按叮咛做好了菜肴,小二恭恭敬敬将饭食连续上齐以后,看这一行人表面出众,作派不凡,脱手豪阔,不免猎奇地问道:“敢问高朋从那边来?”
饭后不久,堆栈掌柜的殷勤前来,奉上了荆州名流册。祁慕田一边翻看,一边向掌柜的就教道:“你来讲说看,我若想前去桐华馆雅集,找谁举荐最好?”掌柜的想了想道:“我看老爷也是个见惯市道的,说穿了吧,如果老爷有非同普通的见面礼,那不如直接去拜访刘公公。刘公公是湖广镇守寺人王公公底下的红人,在荆州可算是最说得上话的人了,并且是桐华馆雅集的常客。”听掌柜一言,祁慕田心中已有筹算,因而办理银钱谢了掌柜不提。
既然西海盟免不了成为众矢之的,那不如先发制人,让春霖山庄明白,西海盟气力强大,不容挑衅。因而,恒靖昭当即决定,兵分两路,由祁慕田去和清流闲谈买卖,其他的人跟着他去拜访春霖山庄。
祁慕田道:“我们是西北来的贩子。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恰好有个题目想就教小二哥。”说着摸出一小块银子塞入他手中,又道:“这些菜做得很合我们的口味。”
来者很年青,中等身材,布衣葛巾,革带束腰,江湖人打扮,恭敬地对他作了个揖,道:“丘大人,恕我冒昧。门口的差人不肯来通报,我只好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