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辉见她出语时神情笃定,毫不避讳,不由勾起一丝赞美,说道:“你我想的一样。”转头对白孟扬道:“白阁主尽可放心。不过掌门决裁尚需些光阴。至于多少光阴,我和师妹构和量的。”
李盛希听他言语中实有几分调侃之意,难堪陪笑道:“公子明鉴。多谢公子谅解,今后还请多关照庄主。”
恒靖昭道:“你出去了这大半日,竟到现在才返来。若不是我派人去找,还不知你现在会在那里呢。”语气中几分责备的口气,却又仿佛透着些酸溜溜的担忧。恒雨还忽地窘上心头,手足无措,只好强作平静,低头对父亲欠身道:“女儿失礼,让客人久等了。”回身到中间坐下。劈面就是霍仲辉,此时正对她的窘样悄悄嘲笑。她假装没瞥见,捧起中间有些凉了的茶,喝了一大口。
丘胤明朝城门里望去,西海盟的两人已没了踪迹,只好作罢,由朱正瑜的侍从带领,并不进城,一起向北。
那二人知悉他身份,但偶然招惹,因而转过甚去自顾说话。昨日已从恒雨还口中得知,史头领克日一向暗藏在扬州,而霍仲辉也派了人畴昔,不知这二人是谁的部下,丘胤明因而留了份心心眼。当船达到对岸瓜洲渡的时候,他若无其事地用心落鄙人船公众的前面,只见先头二人几次回身张望,像是在找他,顿时感觉有些蹊跷。不动声色,静观其变。可那两人终没甚么行动,仓促吃了些东西就上马赶路了,看方向,恰是往扬州城去。
前次同西海盟连夜鏖战以后,朱正瑜好几日才缓过神来。固然在庄主的位置上坐了很多年,来往各方豪杰,尝尽荣光,可却从未曾真刀白刃地亲身出马。那日,丘允原不想让他参与出去,无法仇家太强,须竭尽尽力,且抵不过他自告奋勇,因而勉强同意。幸亏未出不对,朱正瑜只受了一点皮肉擦伤,却不免让晓得内幕的人连连后怕。
恒雨还似发觉到侍从的神采,赶紧沉气敛容,一语不发快步进入客店。楼梯上到一半,只见太白八卦刀的齐老迈和朱老七正快步下楼。二人见她上来,站到一边低头施礼。恒雨还走出几步,忽又回过甚去喊住二人,问道:“你们两个又有任务了?不是早上方才从江北返来的么。”
山下曲楼茶肆无数,东风回暖,桃李初妍的时节,多的是文人闲客结伴郊游,非常热烈。在大明寺畔寻得一视野开阔的茶馆,至二楼敞轩凭栏坐定,山寺名胜尽收眼底,不远处是平山堂旧迹,满目烟柳新绿,楼下说话高雅的弹唱声随风飘来,教民气旷神怡。丘胤明将好茶接待,又几番美言厚语,让二人非常受用。
钟泉道:“可不是嘛。本日泛舟,明日赏花,庄主们也各寻各的乐子,就留我俩……”说到此处,讪嘲笑道:“公子,也没啥,我俩也乐得安逸了几日。”
小客堂里灯烛高照。她刚踏进房门,上首客座上的人马上起家,上前来向她谦谦拱手道:“恒大蜜斯,久违了。当日演武大会之上,大蜜斯勇阻丘允,援救常道长,如此义举,白某佩服之至。”
“这个……我们也不晓得。霍头领写的。”说罢,赶紧带着朱老七低头告别。
恒雨还俄然认识到说漏了嘴,微微一笑,有些不美意义地说道:“这,说来话长。上官公子……的确也是道长。白阁主,还是说《十方精要》吧。玄都现在尚未有掌门。”说到此处,稍顿一下,先朝霍仲辉,再朝父亲皆看了一眼,随后正色道:“倘若我有幸继任,情愿替白阁主保管此物。不知大师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