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信便应允了,两人向院子里走了两步,宇文毓悄悄地对独孤信道:“不瞒叔父,如若叔父回绝了这门婚事,结果会不堪假想!”
宇文毓对身后的仆人道:“都还愣着干甚么?还不抬出来?”
“固然已经入了宫,却没有册封大典,知名无实,茱儿算不上是嫔妃!何况,我们家毓儿对茱儿蜜斯是早就钦慕已久,嫁到我们宇文家里来,胜似做那无能天子的嫔妃!”宇文泰道。
锦云服从,将小伽罗带回了房间,掩上房门之时,悄悄地留了一个门缝。小伽罗向内里偷偷地窥视。
“这更不铛铛了!”独孤信愤恚:“茱儿已经入了宫,乃是陛下的嫔妃,怎能再嫁给别人?”
宇文泰给身边的儿子使眼色,宇文毓便上前见礼:“小婿给见过丈人!”
小伽罗和锦云相互看了看,却不敢再向前走了。
乍一看,活脱脱像个鬼似的,吓得怯懦的独孤顺差点哭了出来。
唢呐声又吹了起来,宇文泰的仆人们抬起礼盒。正筹办进院子中,被独孤信拦住了内里:“这彩礼为何往我家里送?恐怕是兄台搞错了吧?”
“我宇文泰是那种会搞错的人吗?”宇文泰拍拍独孤信的肩膀:“我想攀附,跟贤弟结为亲家,还望贤弟能看得上。汲引汲引!”
方才醒来的独孤信,也穿戴衣服。向内里走来:“我来开门,锦云带着伽罗到屋子里避一避!”
“夫人!夫人!你可算是返来了,想死奴婢了!”崔夫人的丫环锦云,灰头土脸、蓬头披发地从房间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一家人尽力打扫了破败不堪的家,住了约莫五六日,固然偶尔也会提心吊胆,担忧宇文泰会不会重新把他们抓归去。可这几日来相安无事,大师也都风俗了。
一向躲在门缝里的小伽罗,也终究看不下去了,翻开房门就冲了出来,锦云也没能拦得住她。
每两个仆人挑着一个大大的礼盒,都是用红色的绸缎捆扎着,这个迎亲步队,竟然是冲着独孤家来的。迎亲步队摆列长长的,不晓得撞了多少宝贝。
宇文毓回身向仆人们挥挥手,唢呐声再次响起,彩礼都被抬到了院子里来。
这是真的打动了,一贯胆小固执的小伽罗,是不会等闲哭鼻子的。
独孤信更是愠怒:“我不是你的丈人,若另有廉耻之心,带着你家的这些宝贝打道回府去!”
崔夫人叫住小伽罗:“把衣服穿好了,锦云看好她!”
“为何那么吵?”醒来的崔夫人向内里问道。
“伽罗,不要无礼!”独孤信拉着小伽罗:“毓公子,你对茱儿但是至心的?”
“贤弟贤弟!”宇文泰顶住了院门:“另有一个女儿,独孤茱儿!全长安城都求不得的一等一的美人,想聘她做我们宇文家的儿媳妇,贤弟该不是怕屈辱了你们家吧?”
独孤信一家人被抓了去之时,宇文护的部下毫不包涵地将仆人奴婢一通滥杀,有幸保存下来的,都四散逃脱了。
小伽罗冲到宇文毓面前:“我姐姐是不会嫁给你的!你就别痴心妄图了!”
“我说的恰是这个,你来我们家提亲,恐怕是走错门了吧?你也看到了,我家中就剩下了两个女儿,沙华八岁,伽罗五岁。就算是要提亲,也还得再等上十年!”独孤信说着便要关上院门:“兄台必然是搞错了!”
已经没有了耐烦的宇文泰,眼看着要被独孤信的断交激愤,幸得宇文毓摁住了宇文泰,对独孤信道:“叔父可否借一步说话?”
站在行列前面的是宇文泰和宇文毓父子二人,宇文泰满面红光,堆着笑容。看到独孤信手里捏着一把剑,便打趣道:“独孤贤弟,看看你这是在做甚么?大好的日子,应当欢畅起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