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
晏氏玉印只传嫡派,既然三位公子都腾不出余暇,那当日将玉印落在贡士所的,只能是这位申明狼籍的晏大蜜斯晏子萋了。
说着,又扫一眼角落里抄状子的苏晋,“不信你问他,他倒是甲科出身,当年还是杞州解元,二甲落第的进士,现在屈于你我之下,怕是这辈子都要不甘心才是。”
这是老御史的故居。
刘推官哂笑道:“眼下也就周通判您心眼宽,岂不知昨日夜里,都察院来人请杨大人喝茶,就为这事,议了一夜还没返来。”
说话间已至贡士所,武卫查过官帖,入内通禀,不稍半晌,许元喆便急仓促地出来了,一起走还一起急问:“苏先生,但是有云笙兄的动静了?”
周萍接过茶,欣喜她道:“这回肇事的也是墨客,我去说教说教也合适。”
周萍一一答了,末端道:“春闱的主考是裘阁老,公允朴重天下人都晓得,落第滋味是不好受,任这些仕子闹一闹,等心平了,气顺过来也就散了,并不是甚么大事。”
周萍板起脸来:“义褚兄此言差别,百里奚七十拜相,黄忠六十投蜀破敌,时雨年纪尚轻,今后作为尤未可知。”
晁清向来不近女色,苏晋晓得。
苏晋回到府衙,天已擦黑了,方回到处所,周萍就从堂屋出来,拽住她问:“整两日不见,你上哪儿去了?”
翌日去上值,衙署里无不在群情仕子肇事的,瞧见周萍来了,忙抓着往细处查问。
任暄摆摆手:“不必了,且先回府罢。”
阿礼备好肩舆,出去问:“小侯爷,这就上应天府衙门寻苏先生去么?”
十数载间,朱景元杀尽功臣,全部朝堂都覆盖在腥风当中。
任暄不知苏晋记不记得朱南羡,但当年十三殿下为一任翰林大闹吏部,倒是一时谈资。
早上提及落第仕子,他面上不觉得然,内心头倒是没底的。再思及那群肇事的将散之时,跟他撂话说走着瞧,满肚子愁闷的确装不住,一起走,一起跟苏晋倒苦水。
若说谁还能自这腥风中艰巨走过,便只要前任左都御史,人称“老御史”的孟良孟大人了。
许元喆神采一白:“这,先生何出此言?”
苏晋默了一默,道:“我说的外人,是指女子,他可曾交友过?”
“也不是好人家的女人。”
依现有的端倪来看,晏子言是今早才晓得晏家有枚玉印落在了贡士所。这是那里来的丫环,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苏晋方出衙门,就听身后周萍唤道:“时雨,且等等我。”
周萍一惊:“都察院也管起这肇事的仕子来了?”
苏晋不置可否,只是道:“找个平静处说话。”带许元喆绕去后巷,这才问:“元喆,你细心想想,春闱前至今,云笙可曾与外头的人交友?”
苏晋道:“是,有点私事,申时前便回。”
苏晋见许元喆支吾不定,猜出七八分起因:“如何,竟是桩不能与我说的?”
任暄听出来个疑点, 问:“柳大人与苏晋是旧识?不能吧?”
苏晋看他满头大汗,袍衫脏乱的模样,道:“别问我,你是如何回事?”
任暄一时怔住,倒是先一步来串门子的户部侍郎沈奚听了半日墙角, 笑嘻嘻隧道:“江主事,我记得您有个孙子,与柳大人差未几年纪,您唤柳大人白叟家,不大合适吧?”
任暄兴趣冲冲返来,原想奉告苏晋朱十三回京这一喜信,那里知柳朝明平空插了一足出去,像一盆冷水,叫他的美意显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