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人们说归谈笑归笑,恐怕谁也不肯做开端的鸟儿。
明羽点头道:“都是本日来的,我让他们先做几道菜尝尝,晌午上的几个菜市,客人吃过说好,现下最后一个,正在灶间,待会儿做好了菜,送过来你尝尝。”
谢兰心揉揉额头,翻开账册,仅这一日花消就过了四百两,算上各院中的安排,统共花了六百两不止。她算了算手头的余钱,发明本身只剩下二百两零了,这还是从周府里讨下来的。
明羽想了想那景象,却笑道:“那敢则好,他最爱与人唠着,就是让他上去平话,他也是乐意的。”
抛弃账册,谢兰心踢畴昔一个木凳,“坐吧。”
巧巧依言去了。不大一会儿,身后传来了一个熟谙的声音,“谢女人。”
“既然不讨厌我,那就别到处想着男女大防,我对你,没甚么可防的。”前辈子不知都睡过几次觉了,如何还防得起来?
却不料这宴席有模有样,见一十二三岁幼女行走穿越于众妇人之间,毫无拘束羞怯之态,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小家碧玉学不来的洒落之感,不由也兴趣盎然,有的拉着谢兰心扣问年事父母、有的与身边火伴谈笑谈天,却也安闲得不得了。
“这‘令媛娘子’,实则是为女子开设的雅会之所,常日里三三两两的来散心闲谈也可、包办京中大小闺阁之集会也可。我这地儿不比春昭园、金谷园等园子,虽无那等好的景色,但设在家中,一来封闭,免得风吹日晒;二来没有外人男人,姐姐嫂嫂们可放心肠谈天玩赏,也是个清闲的地点。我所求嫂嫂们的事,便是与各位的亲朋老友说道说道,让我这小园子也为人晓得,便是如许了。”
她上前轻声道:“女人,前头已经差未几了,明公子来问,女人是否要去前厅?”
世人转头一看,果然是个淡灰的匾额,上头刻了四字,瘦金的字体,非常都雅。
接着李氏也说话了、杨氏也说话了、周氏也说话了,七言八语,倒是热情的很。
她一转头,发明显羽已经立在院门口廊下,身后跟着明公,一老一少,在落日下格外打眼。谢兰心招了招手,明羽便过了来,把手中账册递过,并未说话。
谢兰心淡淡笑道:“无妨,我前厅两幅词是周承周将军赠的,想来无人敢超出了这两幅词去。”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谢兰心开口。
眼看着日薄西山,前厅里估摸着也要散席了。此时巧巧从备弄里转出来,正瞥见女人坐在廊上,不知是不是睡着了。院中残席已撤,下人打扫过了,还是整齐如新,只是氛围中还残留着些梅子酒的甜香味,久久不去。
与猜想中普通,那些个妇人们皆都放亮了眼,有的暴露了猎奇的笑容,相互低声扳谈了一会,便有个陶氏说开了,“如许办好,向来都只要男人们的集会之处,却没有女子的玩耍之所的,去了外头,又千万个不放心,恐怕赶上浪荡子,如果在此处,离各家也不远,办个茶诗集会,真是再美不过的了!”
各说各的、喜上眉梢,都说这“令媛娘子”的好,却有人又问了,“好是好,但还是要外出的,这处女子多了,免不了招惹不轨之人。不是我说话不好听,只是你们这堆栈老的老、小的小,若赶上这些事儿,连个护着的人都没有呢!”
明羽:“没有,女人何出此言?”
明羽转头看看。她懒懒道:“别看了,明公已经回屋了。”
谢兰心说完,只等看人的反应。
堆栈已经开了起来,再不能伸手问周承要钱,这二百两,她可得好好地省着些花,可在这寸土寸金的都城西市,做哪样事不要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