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抽了抽嘴角:“非也,令晏宗主绝望了,只是梦见与很多人打斗,醒来还是怠倦得很。”
沈峤:好不要脸。
沈峤冷不防被他捏了个正着,下认识今后抬头避开:“晏宗主自重!”
这倒不是晏无师赶上沈峤就变成了君子君子,而是他对沈峤的脾气体味得很,这位道长吃软不吃硬,如果霸王硬上弓,只怕这辈子也甭想再更进一步,但完整来软的又不可,这般清心寡欲云淡风轻的美人羽士,平常不动凡心,早已修得不沾人间炊火,人士韧如丝的蒲苇,怕也别想让盘石有所转移。
沈峤正想着闲事,闻言也只当他随口扯谈,左耳进右耳出,眉头微蹙道:“先时晏宗主料事如神,说狐鹿估未死,我另有些不信,现在倒是一语成谶,狐鹿估重出江湖,我师却已仙逝,放眼天下,竟无人能制得住他,突厥人靠近宇文赟,宇文赟又与合欢宗、佛门同谋,现在试剑大会折戟沉沙,半途短命,纯阳观又遭此变故,只怕江湖今后便无安好中日了。”
晏无师低头一看,唇角噙笑,抱着人又稳稳走出数十里,直接出了青城镇,往东北方向而去。
在晏无师眼里,没有气力的人夙来不值得他高看一眼,数十年来,不过沈峤一个例外,可也仅止于一个沈峤,旁人底子不值得他去多操心机,哪怕当他门徒也是如此,本领他已经教了,但如果事事都要他护着,那何必在江湖上行走,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沈峤反应过来,想要说话,一口血堵在喉头,勉强咽下去,咳嗽两声:“放我下来……”
想想对方常日言行有些怪诞不靠谱,在碧霞宗时更常有惊人行动,他有些不放心,又弥补了一句:“也不能怪诞不经,与世俗不容。”
晏无师老神在在:“急甚么,这才刚下了山,万一狐鹿估追上来,难道白走这一趟?”
沈峤在内心猖獗吐槽,但论辩才,他自问比不过晏无师,若说一句,对方必有十句等着。
还未等沈峤蹙眉将梦境回想摈除,耳边便传来戏谑笑语:“这是做了甚么好梦,醒来还回味再三呢?”
狐鹿估顾忌宗师身份,不成能也不屑大开杀戒,但段文鸯与浑水摸鱼的合欢宗就没那么好打发了,不过那是在纯阳观地界,赵持盈那些人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如果任人宰割,那今后也不必在江湖上混了。
晏无师察言观色,富足兴味:“你做了甚么梦,一副面泛桃花,双目润水的模样。”
他毫不会说这打斗的人里头也有晏无师,谁晓得对方又会说出甚么话来。
沈峤好久没有像浅显人一样正端庄经睡过一觉。
沈峤下认识答:“不渴,多谢晏宗主体贴。”
听这描述,不晓得的还觉得是他做了春梦。
沈峤也没有想到。
方才与狐鹿估比武,他内力耗损殆尽,心疲神弛,一时丹田以内空空如也,平常睡梦中还会抽出一丝心神留意外界动静,现在却没法如此了,闭眼就没了知觉,反而进入一个奇特怪诞的梦境。
他向来不避讳说实话,但就算是实话,也透着一股晏无师式的傲慢霸气。
晏无师靠在床榻上,慵懒道:“你为别人操的哪门子心,纯阳观式微,不恰是玄都山借机复兴的好机遇,以你现在的武功,早能将郁蔼打得趴下,就算杀回玄都山重夺掌教之位,也不是甚么难事,何必为别人作嫁衣裳?你如有此心,我定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