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好久没有像浅显人一样正端庄经睡过一觉。
晏无师的大腿。
沈峤这才感觉不对,本身背后倚靠的东西,清楚不是甚么抱枕,而是……
在晏无师眼里,没有气力的人夙来不值得他高看一眼,数十年来,不过沈峤一个例外,可也仅止于一个沈峤,旁人底子不值得他去多操心机,哪怕当他门徒也是如此,本领他已经教了,但如果事事都要他护着,那何必在江湖上行走,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之前伤重昏睡也就罢了,现在醒来,沈峤第一动机便是体贴还在青城山上的那些人。
沈峤反应过来,想要说话,一口血堵在喉头,勉强咽下去,咳嗽两声:“放我下来……”
他已经被对方噎得哑口无言,饶是沈道长涵养再好,忍不住也想翻一翻白眼了。
晏无师拍拍两下,呵呵一笑:“这下头本来是你的腿,我还觉得是靠枕。”
狐鹿估顾忌宗师身份,不成能也不屑大开杀戒,但段文鸯与浑水摸鱼的合欢宗就没那么好打发了,不过那是在纯阳观地界,赵持盈那些人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如果任人宰割,那今后也不必在江湖上混了。
晏无师面色含笑,却悄悄松松推了开去:“好说,方才已经取过酬谢,就不必如此客气了,再说我们俩甚么干系,不必与本座如别的道。”
沈峤的胸口的确还模糊作痛,真气流转也很有呆滞,但他不至于连坐起家的力量都没有,当下便对峙撑起上半身,挪到床榻边上。
当然,也有能够是狐鹿估底子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个不要脸面的宗师级人物。
晏无师靠在床榻上,慵懒道:“你为别人操的哪门子心,纯阳观式微,不恰是玄都山借机复兴的好机遇,以你现在的武功,早能将郁蔼打得趴下,就算杀回玄都山重夺掌教之位,也不是甚么难事,何必为别人作嫁衣裳?你如有此心,我定助你。”
晏无师还要伸手来摸:“脸这么烫,必是春梦,这是梦见本座了?”
沈峤:“……”
说罢将手伸到被褥下方,在沈峤腿边抽出一个靠枕,又将手放在上头,悄悄拍打。
晏无师老神在在:“急甚么,这才刚下了山,万一狐鹿估追上来,难道白走这一趟?”
他家阿峤就是威胁人,也这般软绵绵没有半点威慑力,晏无师哈哈一笑:“好好,不说就不说,那你说罢,让你先说!”
饶是沈峤再淡定,发明这个究竟以后也有点不好了,他撑动手肘就要起家,晏无师却按住他的肩头:“你另有内伤,不宜妄动。”
想想对方常日言行有些怪诞不靠谱,在碧霞宗时更常有惊人行动,他有些不放心,又弥补了一句:“也不能怪诞不经,与世俗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