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绎越听越感觉思卿说的像是讽刺本身的笑话，因而道：“可贵你为端王叔讲好话。”
“人家嘉国夫人出身云台剑派，又是当年刑部的能吏，武功好得很。刺客被点中穴道丢在榻下了。如果张扬出去，嘉国公府今晚还稳定套了？”
“你和嘉国夫人有甚么仇，要劈面杀她？谁信？”
萧绎闭目不答，思卿又道：“陛下既然不肯意说，那就不必说。”
萧绎自悔讲错，改口问：“嘉国夫人是云台庙门下？”
萧绎拂开一张荆川纸，顺手扯过一份帖子，倒是姜白石跋王献之《保母帖》。他没表情写这蝇头小字，一把推开纸笔，道：“刑部查出来的成果，与党争无关，模棱两可，把任务都推到了已死的抚州督抚身上。”
萧绎反问：“你听到的，是如何一回事？”
思卿愣了一下，旋即道：“真也好，假也罢。现在朝野高低都认同叶端明纳贿，假的也是真的了。无风不起浪，就算叶端明未曾在抚州宦海纳贿，也一定没从别处纳贿。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叶端明技不如人，只好愿赌伏输。”
皇太后早逝，太皇太后也已故世近三载，现在宫中定安贵太妃的辈分最高。沈江东在左相何适之、右相叶端明之党争里一贯保持中立，现在出身右相叶端明府邸的皇贵妃向沈江东的新夫人劈面市恩，左相何适之闻言微微耸动双眉，转头瞥见叶端明似笑非笑地低着头。那何适之把目光一闪，一派淡然。叶端明避过何适之的目光，只与翰林院掌院徐东海边走边谈笑。
“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
“如你所言，那今晚的刺客就是冲着嘉国夫人去的，他们惊骇嘉国夫人把事情捅给朝廷。”
思卿慵懒地笑：“我几时讲过端王的好话？”
底下纷繁拥戴皇贵妃的话。世人簇拥着萧绎和皇贵妃往府前走，思卿用心说：“天不早了，也该回宫了。”
思卿便说：“陛下勇于这么想，妾已然敬佩不已。‘汉文有道恩有薄’，何必苛责本身？”又笑，“我这么劝，算不算是大逆不道？不过端王恭敬辞政离朝，不恰是陛下亲之、治之、礼之的效果么？”
因而沈江东佳耦领衔，至嘉国公府府门外跪送，由内卫开道，簇拥着萧绎和思卿回禁中去。
思卿站起家，江枫也仓猝跟着起家向萧绎施礼。思卿问：“这是如何了？”
思卿笑：“一传十十传百，不免变味。这嘉国公府如此谨慎谨慎，都到了草木皆兵的境地，就是真有刺客也进不来。”
思卿道：“没有。毒药藏在牙齿里，把他下巴卸了，既不能咬舌也不能服毒，没死成。”
思卿拉着江枫的手道：“本宫与嘉国夫人投缘。听闻夫人双亲已故，这三朝回门的日子，便往宫里走动走动，也去给定安贵太妃请个安。”
萧绎道：“抚州案我会遵循刑部的奏折定案，先把这件事压下去。压下去今后，想必嘉国夫人那边的费事会少一些。”
萧绎道：“夫人不必多礼。”
萧绎道：“现在朝廷并无叶端明纳贿的证据，何适之必定也没有叶端明纳贿的证据。”
萧绎冷冷道：“御史台？该谏的不谏，不该说的胡说――”他几乎脱口抱怨出御史台反对他册立思卿为后的事，改口道，“你晓得外头给御史起甚么雅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