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容姊说过,皇太后娘娘曾隐居西山雀儿庵。三哥明天是想去拜祭娘娘?”
萧绎笑道:“本来你还读太长春真人的词。”
萧绎听了终究感喟道:“本来你还是放不下当年笔墨一狱。”
思卿顺手从妆台的捡妆内摸出火楣子递给他,萧绎点找了烟丝,才发觉本身扯得那半幅纸原是思卿所誊写的一幅行草,因此窘道:“抱愧,我方才觉得是废纸。”
叶家家庙与祖茔相邻,中间建有别馆。为了绕开祖茔,思卿领着萧绎世人绕了一大圈,中间思卿和萧绎相视一笑,使计甩脱了保护,顿时表情大好。叶家别馆门前蒿草有半人高,胡枝子到处都是,也没人修剪。萧绎好生悔怨提出让思卿来,恐怕思卿触景伤情。
思卿道:“此话可对比国朝情境。”
思卿也摘下一首,是一首小令:
思卿滑头一笑:“我不晓得啊,如何做决定,是陛下的事。欲速则不达,是前人所言。”
两人走到庵前,却见地上有没有燃烧经卷的陈迹。萧绎四周看了看,却没看到旁人,内心不由起疑。他从腰封里摸出一枚锦袋,从锦袋内拿出钥匙,翻开了舒展的庵门。
萧绎淡淡一笑:“‘坐看百日去’,何其闲适澹泊。”
思卿领着萧绎穿过一片小水泽来到别馆的主厅“枕流洲”,只见内里满是酒坛酒馆,一股浓烈的劣酒“大烧缸”的味道。阴暗的四壁贴满了诗稿,萧绎猎奇,顺手摘下一张,见题目是《青衫湿遍·悼亡》:
思卿叹道:“我原觉得……沈大哥会低迷一阵子。没想到,他倒是没甚么反应。”
思卿听他提及笔墨狱,不由得嘲笑:“陛下文韬武略都有了,我有甚么放心不放心的。”
萧绎怔住了:“你究竟是向着我撤藩,还是反对我撤藩?”
思卿转头问:“有甚么事?”
天涯玉钩斜路,普通消受,蔓草残阳。拼把长眠滴醒,和清泪、搅入椒浆。怕幽泉、还为我神伤。道墨客簿命宜将息,再休耽、怨粉愁香。料得重圆密誓,难禁寸裂柔肠。
萧绎俄然道:“浣画与江东并不是一母所出。当年我母亲在的时候,很喜好浣画,想收她做养女,封个郡主。但是因为浣画是庶出,皇祖母分歧意,也就作罢了。”
山坳间有一处破败的庵堂,院门舒展,模糊可辨出匾额上是“雀儿庵”三字。庵左边的山涧中有一股水泉流下,构成深潭,潭岸边犬牙差互,潭水翠若碧玉,清寒见底。
思卿问:“这就是母后娘娘么?”
思卿道:“无妨。”
思卿道:“本来如此。”
思卿道:“另有一语,欲速则不达。”
思卿答:“成王败寇。”
词风哀婉旖旎,近于花间一派。思卿沉默了一会儿,俄然对萧绎道:“这等颓废,非大丈夫该有。”
萧绎的耐烦出奇的好:“你这是气话了。年前在赌坊里我闻声旁人群情,就一向在想……现在定南王告老,但愿其子秉承王爵,这恰是个好机会。”
思卿不依不饶:“那你想听我说甚么?安抚?附和?阿谀?你让我讲甚么,我便讲甚么。”
国朝祖制异姓不封王,但因为定南王在建国时立有奇功,被太祖天子例外裂土封王,拱卫南疆。然建国后定南王权势收缩,插手处所政务,干与税务,占有滇地冶厂,专利入己。别的,天下财产半耗于定南王麾下驻兵的饷银,定南王还滋扰朝廷官员普通升迁、阻断商路,拥兵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