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心下一动,道,“皇子师之位,盯着的怕是不但宁祭酒一名。”
谢尚书道,“宁祭酒虽成心,陛下还未透露情意。倘我上书令南安侯开府,再在宁祭酒之事上表章,怕要被人曲解是为将来的太子开道了。”
母女两个唧咕一阵,也便罢了。
谢太太见谢莫如已将承恩公府思虑全面,正色道,“待早晨你祖父返来,我先与他说这事。”
“莫如,北岭先生毕竟是宁祭酒请来帝都的。如果北岭先生终究回了江州,陛下另有能够会迁怒宁祭酒。北岭先生终究留下,那么,宁祭酒便只要功没有过。”谢尚书道,“这件事,宁祭酒还真得谢你。”
谢尚书爆一猛料,“宁家欲与王家联婚。”
谢太太皱眉考虑,她次子尚主做了驸马后,在家住的时候便少了。哪怕不是尚主,倘季子爵位高于宗子,住在一处也是不便宜的。如许一想,承恩公府也真是分炊在际,只是谢太太有些踌躇,“怕是寿安老夫人不肯。”
谢尚书道,“倘陛下情意若此,想来诸臣不会在此事上大加反对。”
谢尚书颌首,将南安侯自承恩公府剥分开来,好处不是一星半点儿,恐怕亦是陛下所乐见。
谢莫如道,“祖母放心,我并未与燕姑太太普通见地,只是想着燕姑太太回婆家怕要将我之事细禀,她要一无所知,岂不叫她白来一趟,干脆给她些谈资,也好让她与宁太太有个交代。”
谢尚书知此言后,很久道,“倘莫如为男人,今后谢家另有甚么可愁的。”
谢太太问,“这另有甚么玄机不成?”
“陛下还未透露情意么?”谢莫如有些不大信。谢尚书幸而脸皮够厚,笑,“半点儿都瞒不过你。陛下倒是成心,只是宁祭酒刚升的国子监祭酒兼东宫詹事。原礼部尚书王尚书为诸皇子讲习经史,王尚书年老,三次上折欲致仕,陛下已经准了。皇子师之位,本来陛下嘱意北岭先生,现在北岭先生要主持筑书楼之事,已得空他顾。宁祭酒……”
谢燕嘲笑,“这谁晓得,那丫头,您老是晓得的,一贯邪里邪气、古里古怪,她的事儿,不要说我们,怕是大嫂子也说不明白呢。”
谢太太叹口气,“亲戚多了事便多,罢了,我们自家过日子就是。”
谢莫如应了声“是”,又请谢太太命家下人留意承恩公府寿安夫人的病情,谢太太觉着希奇,“寿安老夫人的病体已是大为好转,不然公主也不能去西宁州。”
祖孙二人暗里说话,并无人在畔奉侍,说话倒也便宜。谢莫如望一眼轩窗外的一树红杏,声音淡淡,“南安侯既已封侯,侯爵之位更在承恩公世子之上,一兄一弟,一府同居,岂不难堪。祖母不如问一问祖父的意义,要我说,南安侯回帝都侍疾,寿安老夫人病体未愈,他住承恩公府倒无妨。寿安老夫人大安之时,就是请陛下给南安侯赐府之时了。”
谢莫如眯一眯眼,“如果祖父没有瞒我,如何看,宁祭酒也不似成心皇子师一职的。”
谢尚书悚然一惊,谢莫如道,“想谋皇子师之位的,哪个不是简在帝心?宁祭酒不见上风,倒是礼部尚书空缺,如果是从两位侍郎中提起一名升做尚书衔,便有侍郎之缺。侍郎为从三品,较正四品的国子监祭酒高半个品级。”
“不对。”谢莫如笃定,“这内里,必有我不晓得的内幕。”
谢太太道,“就是寿安老夫人大安,可宁荣大长公主还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