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的信姗姗来迟。传闻是蜀中来的信,陆焕之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便出来见了送信人。但拆开信,并不是阿璃清秀的笔迹,内心不免有些失落。
“晋王不成信。那些弹劾我的人恐怕很多都是他煽动的。他晓得此事动不了我的根底,想让我平空欠他一份情面,今后我与他便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要与太子□□,便轻易很多。”
所谓暗线,天然是别人不晓得的存在,可他就这么刁悍,一剿一个准。不管是外埠节度使也好,还是京中高官,谁没几个暗线,私底下干着不能见光的活动。
“晋王何出此言?”
“端看他另有没有知己了。”
燕十六恍然大悟。以得清平公主跟陆焕之之前那些爱恨纠葛,就算这事是假的,也会让统统人信觉得真。本来这才是他家主子选中陆焕之来弹劾刘天昊的真正启事。
陆焕之是先接到顾臻部属带来的手书,撬掉刘天昊的证据就在他手上。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按本来打算,撤除刘天昊,让太子少了这个左膀右臂,但这无疑获咎了太子;另一条他能够将此交给太子,或许能一举成为太子亲信,一样能够飞黄腾达,不消冒险。
李元叹了口气,“阿臻,你这是在怨我啊。你放心,此事既然是我惹出来的,我便会替你停歇。”
罗二的事情,他之前就听得顾臻的暗卫提起过,一向瞒着陆母,这回也一样没奉告陆母。
弹劾他的奏章每天都在龙案前堆成一座小山。这些奏折当中,除□□外,天然另有很多其别人。倒不是顾臻品德差获咎的人多,而是他这个三镇节度使的确犯了很多人的忌讳。
“挑起此事的是安北都护府的刘天昊,他想袒护本身的罪过和太子的诡计,天然会不遗余力往我身上泼脏水。”
普天之下,就这么一个三镇节度使,权力之大,偏他还不受任何人拉拢,我行我素。这本也不成怕,可骇的是他一声令下,太子的暗线被剿除了一半。
临沙县县衙。
顾臻却落拓地在本身的侯府里,批了狐皮大氅,坐在水池边垂钓。晋王李元提着酒来看他,顾臻头也不抬,只道:“晋王不怕沾了倒霉?”
顾臻应和了几句,李元走时,亲身送到他门口。
“你本日之难,都怪我当日向父亲发起你与陈国公府的婚事。”
陆焕之将江勉的手札几次看了数次,越看气味越冷,转头,便将罗二的骨灰放在了陆母面前,陆母哭得晕死畴昔。
顾臻如许的人底子不屑拿这些东西去威胁别人。
现在情势不明朗,两条路都只是存亡一线,粗心不得。随顾臻手书一起送来的另有罗二的骨灰。暗卫说,罗二的身份没人晓得。换句话说,罗二是陆焕之表弟的事情□□们并不晓得,他仍然有挑选站队的权力。顾臻本来也能够将这个被太子暗线杀死的罗二的身份公开出去,逼迫他站队,但顾臻没有。
墙倒世人推。大大谨慎朝臣官员像受了勾引一窝蜂地弹劾顾臻。
燕十六将一叠厚厚的情诗拿出来,这都是陆焕之亲笔为阿璃写的情诗。顾臻挑遴选拣,把没有指明阿璃名讳的情诗选出来,交给燕三十六,叫他派人每三日给清平公主送一封。
燕十六皱了皱眉,“那眼下该如何行事?”
燕十六算是跟顾臻最久的亲信,这回却没看懂主子的企图,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水至清则无鱼。能进入权力核心的人,手上多数洁净不到那里去。如果这些东西成为把柄被人抓住,那将是庞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