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现在,月明星稀,晴和无风,秦淮河两岸,恰是灯火灿烂时。三庙门内泉国公府的天井之间,花厅以内,郑芝龙一身儒衫,踞坐席上,问出的倒是这么一句话。
郑芝龙眉头皱着,又望了老朋友黄斌卿一眼,黄斌卿笑道:“虎痴的话也有些事理,太子爷的确有手腕......我的那点操船仆人,现在都归了长江海军。起码都能拿五两银子的正饷,加上杂七杂八的赏银,一年总有七八十两,还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光是这4200多万亩地盘上的耕户就不下200万户了......佃租条约一签,这200万户就置于军屯所的庇护之下了。
郑芝龙悄悄点头,不置可否。他又将目光投向了一向笑而不语的钱谦益,笑道:“阁佬,千岁爷手头把握多少地盘和耕户了?”
现在军屯卫不管耕户种甚么,一概都是三到七斗米的租子。并且没有分外的分摊、赋税、徭役、加征。
“地盘有五千余万亩了......”钱谦益苦笑道,“此中三千五百多万亩是从金陵勋贵、勋臣那边抄没来的。余下的则来自四个两淮盐总和淮安、扬州、凤阳、应天、镇江、滁州、和州、太划一州府的军屯官田清算。
“牧斋先生,虎痴,侯服,大木,你们感觉,现在这东南半壁,谁和朱家共之?”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200万户就是凭借朱慈烺的耕户了......如果将来朱慈烺将全部东南统统的军屯、官田都归入军屯卫,那么他节制的地盘很有能够会超越8000万亩,耕户将会达到400万户,每年收取的地租将会达到3200万石!
而朱慈烺多了3200万石,东南的士大夫和勋贵的口袋里每年就会少掉起码4000万石......4000万石加上400万户,东南属谁,不是明摆着吗?
这几位当中,钱谦益是郑森的教员,黄斌卿则是郑芝龙的福建同亲。而张名振则是南京的勋卫出身,虽没有参与玄月份的南京“阉党之乱”,但还是因为家内里并吞了军屯田,被右班御史找了个茬,罢去官职成了钱谦益的门客。固然衣食无忧,但倒是和宦途无缘,并且家里的地盘也丢了七八成,当然是一肚子愤懑。
此时和他共处一室的,就是号牧斋的钱谦益,字虎痴的黄斌卿,字侯服的前任浙江石浦海军游击张名振,以及郑芝龙的宗子郑森郑大木。
对于真正租田耕作的民户、军户(现在也免除军籍)而言,如许的租子绝对能够喊皇恩浩大了。
固然他们不是军籍,但是通过军屯所,朱慈烺还是能够直接从他们中间征募兵丁!而军屯所的权威,也能够让他们免于被其他士绅和官吏剥削。
郑芝龙吐了口气,笑着对郑森道:“明儿就带茶姑去拜见吧......也让千岁爷看看你妹子。”
郑芝龙看着儿子。
“给!”
“要收多少租子?”郑芝龙问。
郑芝龙问出这句话,公然换来了张名振的一声嘲笑:“谁能共与之?一夫罢了!起初吴家爷俩还觉得能够朱与吴,共东南......厥后呢?一通分田分钱分娘子,吴家的那点气力,都叫太子爷给吞了!现在谁还认老吴家?也就是吴家的傻丫头真能讨太子爷的欢心。传闻挺着大肚子还能专宠房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