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初写得很慢，一横一竖一撇一捺，皆是非常当真。云辞悄悄看着她的起笔停顿，待到字成之时，她的神情行动便与那四个字一起，落在了云辞心上。
“没有风骨。”
云辞见她的神采，不由含笑弥补：“这都是些药材及药用之效，有些古板，恐怕不比话本子合你胃口。”
见云辞几番替晗初得救，沈予沉默了一瞬，才状若随便地回道：“她的确没名字，‘出岫’不错，今后便让她用着吧。”
云辞也看出了晗初的不安闲，故意替她得救，便再对沈予笑道：“不是说请了厨子来东苑？我们去膳厅吧。”说着又对晗初道，“出岫归去歇着吧。”
晗初有些难堪之情，踌躇着，却还是做了个口型，悄悄吐出两个字：“药方。”
淡心早早便在此筹措，已忙活半晌，她见云辞与沈予前来，笑道：“两位主子快请坐，奴婢去叮咛厨房上菜。”
听闻此言，沈予才将目光收回，非常不满隧道：“权当小爷我看她不扎眼！”
没有风骨。
云辞很惊奇，想了想，再问：“你在习我的字？”
如此用过午餐，直到下午，云辞才忙完手边诸事，俄然开口问了句：“如何不习簪花小楷？”他说话的时候仍旧昂首写字，待问完这句话，才缓缓抬目看向晗初，语气平淡无波。
晗初便揽袖做起了差事。
沈予冷哼一声，接过茶盏，却只端在手中，并不啜饮。
态度何止天差地别！沈予越想越是气闷，神采也垂垂沉了下来。
沈予闻到了晗初袖风带出的暗香，神采才和缓了几分，可还是没有对她说话的意义。
沈予迈步出去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气象。“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适时打断了书房里的氛围。
云辞看着她紧抿双唇的模样，只觉好笑，便取过纸笔再道：“想说甚么便写出来。”
这一次，云辞倒没有推让，只是淡淡道：“走两步也无妨，子奉太严峻了。”
晗初赶紧再次俯身，以表谢意。
竹影有些怨怪地瞥了晗月朔眼，才低低徊道：“小侯爷叮咛了，您得好生歇着腿脚。”
晗初只得侍从去了膳厅。
云辞与晗初同时将目光移向门外，一个开口号召“子奉”；另一个刚好俯身见礼。仿佛事前约好普通，共同得非常默契。
“你喜好就好。”云辞顿了顿，又故作随便地问道，“肩伤好了吗？”
云辞见他一向盯着偏厅的小门，心下有些无法隧道：“她不过是健忘倒茶，你何至于发脾气，也不知是谁向来自夸对女人柔情绵绵。”
晗初“唰”的一下脸红了起来，颜若桃李，鲜艳欲滴。
云辞看在眼中，只挥退竹影，对晗初道：“研墨吧。”
云辞见他一向沉着脸，再对晗初道：“我与子奉去用晚膳，你归去吧。”
晗初闻言如蒙大赦，面上不由对云辞透暴露感激之情。正要施礼辞职，岂知沈予俄然出言禁止：“主子用饭，你不在一旁奉侍吗？”
云辞发笑，正欲再替晗初说几句好话，却见她已端了一杯茶，仓促从偏厅返回，恭恭敬敬地奉至沈予面前。
“出岫？”晗初正感觉松了口气，耳边却传来沈予一句低低的疑问。
“岂会？刚好我也在书房坐了一整日，有些倦了。”云辞顺势将案上的册本合上，笑问，“你本日得空了？”
沈予心中俄然有些不是滋味，他看着屋内两人的磊落自如，挥去邪念跨入屋内，边笑边对云辞道：“打搅你们了？”
云辞只觉心中的愉悦感又浓了几分。他没再说话，兀安闲心中酝酿着甚么。如许寂静的氛围反倒令晗初不安起来，不由提笔再问：“您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