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看在眼中,只挥退竹影,对晗初道:“研墨吧。”
沈予心中俄然有些不是滋味,他看着屋内两人的磊落自如,挥去邪念跨入屋内,边笑边对云辞道:“打搅你们了?”
晗初只得侍从去了膳厅。
当日傍晚,晗初便听淡心提及了此事。是以第二日,她早早便起了身,前去书房等待奉养。时价卯时,云辞尚未前来,她便兀自清算着书案,又顺手遴选了两张云辞写过的草纸,细心察看运笔之法。
晗初有些严峻,她想起了那晚撞破沈予和茶茶的情事。虽说事情已畴昔整整二旬日了,可旧事清楚,令她不得不拿捏着精力。
这一次,云辞倒没有推让,只是淡淡道:“走两步也无妨,子奉太严峻了。”
听闻此言,沈予才将目光收回,非常不满隧道:“权当小爷我看她不扎眼!”
沈予迈步出去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气象。“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适时打断了书房里的氛围。
云辞看着她紧抿双唇的模样,只觉好笑,便取过纸笔再道:“想说甚么便写出来。”
“是啊,我们好久未曾一起用饭了,克日我偶尔寻到个厨子,特地邀来东苑请你尝尝。”沈予停顿半晌,又笑着弥补一句,“那厨子是房州人,技术不错。”
沈予冷哼一声,接过茶盏,却只端在手中,并不啜饮。
云辞也不再多言,取过几本书研读起来,又在纸上誊抄着甚么。
态度何止天差地别!沈予越想越是气闷,神采也垂垂沉了下来。
淡心早早便在此筹措,已忙活半晌,她见云辞与沈予前来,笑道:“两位主子快请坐,奴婢去叮咛厨房上菜。”
云辞也看出了晗初的不安闲,故意替她得救,便再对沈予笑道:“不是说请了厨子来东苑?我们去膳厅吧。”说着又对晗初道,“出岫归去歇着吧。”
沈予看着她的背影消逝在门廊拐角,竟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方才他在门口瞧得真逼真切,晗初对着云辞笑靥嫣然,可见了他却刹时化作一尊雕像,没了半分神采。
“为何?”
沈予“嗯”了一声,这才假装不经意地扫了晗月朔眼,平平平淡隧道:“瞧见主子来了,不晓得去倒杯茶吗?”
“返来!”沈予见她又想溜走,一张都雅的俊颜立即染霜,蹙眉喝止她,“你留下来服侍。”
晗初“唰”的一下脸红了起来,颜若桃李,鲜艳欲滴。
竹影有些怨怪地瞥了晗月朔眼,才低低徊道:“小侯爷叮咛了,您得好生歇着腿脚。”
云辞见他一向盯着偏厅的小门,心下有些无法隧道:“她不过是健忘倒茶,你何至于发脾气,也不知是谁向来自夸对女人柔情绵绵。”
云辞瞧着纸上谨慎翼翼的问句,含笑起来:“你夸我的字有风骨,我怎会活力?”
云辞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愉悦,面上却仍旧淡淡地看着她:“那里找来我的字?”
云辞很惊奇,想了想,再问:“你在习我的字?”
没有风骨。
“没有风骨。”
晗初也想跟着淡心去厨房帮手。
云辞发笑,正欲再替晗初说几句好话,却见她已端了一杯茶,仓促从偏厅返回,恭恭敬敬地奉至沈予面前。
云辞的目光还是落在她写字的纸上,定定地看着那瘦金体写就的几个字。想了想,他从桌案底下拿出一本册子,道:“这是我畴前誊抄的本草集,笔迹较工致,你若想练瘦金体,便从这本开端吧。”
“你喜好就好。”云辞顿了顿,又故作随便地问道,“肩伤好了吗?”